美妇看了明德皇帝一眼轻笑道:“特别是像你这样皇宫里出来的东西。”
明德皇帝愣住了,他现在终于明白,雨浓是把他卖给季如意做收藏品了。
美妇继续说道:“我们的庄主还有个嗜好,收藏东西时一定要集成成套的,缺少一样时,他便会寝食难安,今天,他总算能好好吃饭和睡觉了。”
美妇一击掌,两个壮汉抬着两样“收藏品”走了上来。
他们竟赫然是皇后和大皇子。
美女再一击掌,一个身着薄纱的绝色美女捧着一个镂刻精美的檀木盒子走了上来。
薄纱女子跪在如意堂上,用玉指把檀木盒轻轻开启,盒子里装的竟然是皇宫里失窃的传国玉玺。
首席上坐着的年轻人突然把口里的枣核吐了出来,打向美妇,美妇吐出一口血水来,脸上立刻青肿起一块来。
美妇跪向坐在首席的年轻人面前,以额头触地,怯怯的问道:“不知奴家说错了什么?”
年轻人端起斟满了一杯酒,泼到美妇的脸上说道:“我们的那套皇家收藏还少很大的一件,你怎么能说算齐全了,你说,还缺少什么?”
美女以头触地战栗着道:“奴家实在不知道!”
年轻人金杯中的酒又泼向美妇的脸上。
☆、狐父犬子(一)
胭脂色的女儿红顺着美妇的额头往下淌。
季如意金杯里的酒又泼了出去,他高声吼道:“是龙椅!是江山!”
美妇的头磕的像捣蒜一样,明德皇帝却站起来笑了。
明德皇帝举起面前的一杯女儿红,走到那位正在给季如意斟酒的老仆面前,笑道:“季庄主,你斟了这么多杯酒,一定辛苦了,我敬你一杯可好?”
老仆抬起头愕然道:“你一定弄错了,我只是季庄主的一个老仆,你肯定是弄错了。”
明德皇帝笑道:“既然是老仆,那你就应该跪着斟酒,你现在为何还不跪下给我斟一杯?!”
老仆抬起头来,如炬的目光扫在明德皇帝面上,厉声道:“我年轻时为救老主子膝盖受了伤,所以跪不得。”
明德皇帝继续说道:“那么你手上的戒指呢,你手的戒环痕迹这么重,但这绝不是一日所成,你为什么不拿出你的戒指来?!”
老仆抬起头来,无奈的笑了,他决定已不再申辩。
三声击牚声落下,如意堂又拉了一道帷幕。
这第二层帷幕后张着一张檀木雕花大椅,椅子上坐着一个面色看起来不足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但是须发却皆已花白。
季如意和那个老仆已分别站在那中年男子两侧。
中年男子望着明德皇帝感叹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相信你也将来也不会让天下人失望的。”
明德皇帝望着那中年男人却大声咒骂道:“为什么你还活着?!”
中年男子叹息一声道:“十一年前廉王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如意山庄的老庄主。”
明德皇帝怒吼不可遏的喝道:“你以为你换个身份,你做下的那些丑事,便与你不相干了,为你而死的那些人就可以在地下安息了吗?!”
中年男子抚须叹道:“我之所以活着,便是为了让那些已死的人,让他们用死换来的一切,不在你辈手里付诸东流。至于我以前所做的那些事,你也要清楚那些只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所采用的小手段而已,自古手段只有高明和低劣之分,并无好坏之分。”
明德皇帝端起桌上的一杯女儿红泼向中年男人,他笑道:“既然你对你所作下的一切问心无愧疚,那你为什么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出来,站在天下人面前,让他们去评判一下你的所做所为。”
中年男人并没有躲开这杯酒,胭脂色的酒流向他花白的胡须。
他并没有发怒,他只是长声道:“我以往所欠你的,我希望再加上这一杯酒,便已经还清了。”
明德皇帝狂笑一声道:“你欠我的,你永远都还不清,从我来到这个世上起,你就欠我的,因为你根本没有爱过我娘,也没有爱过我,可是你为了你所觊觎的一切,却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中年男人一掌拍在檀木镂花大椅上,怒声道:“世上有哪个父亲能像我一样把江山送给自己的儿子,你难道还不知足吗?你到底还在埋怨什么?!”
明德皇帝瞥了中年男人一眼叹息道:“父亲,你也能算做我的父亲,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人,狠毒的不能再狠毒的人,父亲难道该是这个样子的吗?还是我的运气太差,才遇上了你这样的父亲?”
中年男人的脸色变的灰白,双眉间蹙成川字形,但他还是努力压抑下自己的怒气,继续听了下去。
“至于我的江山,它也不是你给的,它是我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为我换来的。你这一生只会偷,只会抢,但你用那些手段得来的东西,它们永远都不真正属于你,因为你不敢站在天下人面前,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得来这些东西的,所以你即使活着,也像过街老鼠一样,你便只好在这里打个如意山庄这个老鼠洞,把自己藏起来。”
“够了,收起你从天佑太子那里学来的那套假清高来,你要记住,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你将来必定会赞同我所做的一切,成为一个像我一样的人。”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喝止住了明德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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