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柔慌忙回过头来,一颗带着火光的钢镖正打向她的喉咙,却又在她面前掉了下来。
因为曼陀公子把头上的发簪打了出来,发簪刚好打在钢镖上。
李燕柔回过头来,朝曼陀公子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含在嘴边的那个“谢”字却终未出口。
“你不必感激我,我只是讨厌别人在我面前使暗器,即使我右手受了伤,他也不该在我眼前卖弄。”曼陀公子用手挽了挽散落的头发。
“你也有夜眼?”李燕柔不禁问道,她本以为她的那个笑容在一片鸦色里是无论如何也落不到曼陀公子眼中的。
李燕柔点起了火把,火光照在曼陀公子脸上,李燕柔的脸色刹那间变的很难看。
此时的曼陀公子斜挽着头发,温顺的倚在林冲怀里,她那副慵懒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娇娥,而不是一个公子。
“你早知道她是女人,可是你却不告诉我!”李燕柔的眼光像刀子一样刻在林冲脸上。
林冲叹息一声道:“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重要?”
李燕柔咬牙道:“如果我早知道她是个女人,我根本不会让她活到现在,还会让她趟在你怀里,我就是个瞎子,一个睁眼瞎,一个傻子,一个任人愚弄的傻子。”
林冲的耳朵听着李燕柔的抱怨,眼光却已落在远处,眼里渐渐现出惊悸之色来。
李燕柔抱怨完了,也顺着林冲的眼光看向远处,远处立着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李燕柔不禁叫出来,“爹爹!”她举起火把跑了过去。
李文垦整个人悬空在地道的墙壁上,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剑,他整个是被这把短剑吊在半空中的。
李文垦看向李燕柔,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似乎他正站在翰林府的后花园里出神的赏着花上的蝴蝶,女儿却冒失的闯了进来。
“是谁干的?”李燕柔说着便要去拔那把把他父亲钉在墙上的短剑。
林冲制止住了李燕柔,李文垦看着林冲点点头道:“这把剑虽然没有穿过我的心脏,但是我的血已经流的够多了,而且拔剑时势必会伤及我的心脏,就让我这样吊着吧,这样我的时间也许还会多一些。”
☆、成大事者
血在李文垦的心口处往外渗,直把一件青衫染成了猩红色。
李燕柔的眼泪在眼眶里忍着,因为她知道她掉眼泪的话,父亲看在眼里必定会痛苦。父亲身体上已经够痛苦了,她不该在这种时候再增加他心里的痛苦。
李文垦的声音在悠长、阴暗的地道里低沉的像被风弱的叹息,断断续续,似有似无。
“我是和大殿下一起进地道的,我们本想从秘道回天外天搬救兵的。我们行到这里的时候,遭了宋山河带来的人的伏击……”宋山河的话停在此处,他不想再记起那场恶战。
他的风雷掌击毙了二十多个死士,他们本不是没有生路的,可是,他望了望他心口上的那把短剑,他真的不想再想起什么了。
李燕柔挑眉问道:“那大殿下呢?他为什么不救您?”
李文垦道:“大殿下自然是回天外天了,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救不了我。若不是当时大殿下当机立断,我们两个都要折在这里。”李文垦说到此处笑了笑,似乎对朱承继没有救他甚是满意。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文垦并非不知,可是他还有拼上最后一把力气把这个掰说圆了。
“成大事者,须不拘小节,须懂得进退,大殿下他很聪明,他一定不会让咱们失望的。”
李燕柔瞅了怀中抱着曼陀公子的林冲一眼,口里冷笑了一声道:“果真是天差地别的兄弟两个!”
李翰林看着李燕柔,目光中忽然现出一丝忧伤之色。
“你们以后要小心提防宋山河,他绝非我们所认为那样无能,他……”李文垦的话没有说完,头就已经垂了下去。
李燕柔上前把李文垦的尸体从墙壁上摘了下来。
李文垦心口上的短剑被拔了出来,这是一把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剑,青铜剑柄上镌着龙凤呈祥的花纹,龙与凤已被血染红。
李燕柔把这把短剑握在手心,这是一把短剑李燕柔再熟悉不过的短剑,因为这本是她母亲萧珍的短剑。
江湖上的人大都知道,“小萧”萧珍是不光是江湖上最有名的美人,而且也是最精通音律,最擅长制造暗器的美人。
但江湖上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萧珍杀人时,并不是每一次都用暗器的。
萧珍杀人不用暗器的时候,就会用一把短剑。剑柄上镌着龙凤双纹的短剑并不少,但萧珍的短剑有个不同之处,她这把短剑的剑峰上用阴文镌着她的名字“萧珍”二字。
萧珍用短剑杀人时,通常会一剑穿心,她所求的不过是,在你一口气上不来的时候,你的心里印着的那个名字是“萧珍”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不管他是爱极了我也好,恨极了我也好,最后他都一定要记住“萧珍”这个名字,一定要记在心口上。”李燕柔想起了母亲说过这句的话,心头冒起一阵恶寒。
“我们怎么处理李伯伯的尸体?”林冲向李燕柔征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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