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柔盯着刻有母亲名字的短剑,无力的说道:“我不知道,你看着办就好了!”
林冲拍拍李燕柔的肩头,似是理解她心中的怨怼,缓缓说道:“我们便就地挖个坟,把李伯伯葬了吧!”
曼陀公子蹒跚着站起来,打量了一下地道四周道:“还是烧了吧,没有棺木,这里蛇鼠成群,人趟在地下恐也不得安生!”
李燕柔冲曼陀公子点点头,握着那把短剑艰难的站了起来。
李燕柔从背上解下了两只火把,火把点亮了,李燕柔闭起眼睛,林冲接过她手中的火把抛在李文垦身上。
林冲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见“老头子”李文垦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也放了一把火,把百问老人的船烧了起来。
熊熊大火燃烧起来,李文垦在火光中渐渐化成了灰烬。
地道里又阴暗了下来,李燕柔的背上只剩下一只火把了,一只火把是绝不够走出地道的。
☆、妃子泪(一)
火把在黑暗中闪烁着。
李燕柔把火把的火光控制的极小,但是这只仅有的火把还是很快烧光了。
火把熄灭的时候,李燕柔的心也彻底冷了下去。
她对黑暗轻轻的叹息一声道,“大概我们要困死在这耗子洞了!”
李燕柔耳边传来林冲的轻笑道:“莫急,我们正好在这里养养神。”
黑暗中李燕柔看不到林冲,更看不到曼陀公子。
李燕柔对着一片黑暗问道:“你们倒说说,流年究竟是自己逃走的,还是被人救走的呢?”
静寂,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李燕柔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冲着黑暗大声喊道:“林冲,林冲,你若还在这里,你应我一声。”
回答李燕柔的仍是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李燕柔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几千只耗子正在朝她走来。
李燕柔不禁又想起了小时候待过的那个漆黑的地窖,恐惧在她脑中开始蔓延。
李燕柔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从腰间解下软剑来,她手执利剑,咬压切齿的怒喝道:“鼠辈,尔等敢来,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林冲此时正倒在暗处,曼陀公子正拖着他向前挪动,林冲的衣襟擦着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冲不知在黑暗中被曼陀公子拖着走了多久,才终于看见了亮光。
亮光是从一间很小房间里发出来,曼陀公子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似是在确认什么,她心中忖度了一会儿,终于抬起手来敲响了狭窄的木门。
敲门的笃笃声回响在空旷的地道里,却并没有人来开门。
曼陀公子犹豫了一下,用手轻轻推开了狭窄的木门。
小房间里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老婆婆面前放着一架织布机。
木梭子在织布机上穿梭着,老婆婆织的是一种类似蜀锦的布料,林冲细看,这织布机织出的布料竟然比蜀锦还要精美几分。
林冲小时见过织蜀锦的木织机,那是一种体型庞大,构造极为复杂的织机,像白发老婆婆面前那种极为小巧的木织机,竟也能织出媲美蜀锦的精美布料,林冲心里觉得这小木织机简真有点不可思议。
“老婆婆,我和我兄弟在这地道里迷了路,我身上又受了伤,请让我们暂时在这里歇歇可好?”曼陀公子向老婆婆问道。
老婆婆的眼睛并未看向他们,她手中的梭子仍然在织布上穿梭着,织布机发出沙沙的纺绩声。
“你难道是个聋子?”曼陀公子一把推翻了老婆婆的织布机,木梭子滚在地上,老婆婆立起身来,低头怒目看向曼陀公子。
曼陀公子和林冲万也想不到,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竟然生着一张年轻少女的脸庞。
更令人惊讶的是白发老婆婆这张脸不光年轻,而且像极了一个人,像极了李燕柔。
白发女子看到林冲时,脸上竟余怒尽消,她抬手将林冲扶了起来,并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凳子让了出来,把林冲请到上座上。
白发女子俯在林冲脚下,用手轻轻掸拭着林冲衣服的上的灰土,竟全然不把曼陀公子放在眼里。
曼陀公子遭了冷落却并不生气,自己挪到房间的角落里,拿起小饭桌上的一张尚带余温的面饼大叫咀嚼起来。
白发女子此时已将曼陀公子将林冲封起的几处穴道全部解开,她呆呆的瞅着林冲的脸庞,喃喃道:“像极了,真是像极了!”
林冲忍不住向白发女子问道:“像什么?”
白发女子看着林冲道:“像陛下,你长的像极了陛下。”
“陛下,一定是你垂怜臣妾的一片苦心,来看臣妾了,是不是,陛下,陛下!”白发女子似是一时乱了心志,对着林冲哭泣不已。
林冲正在不知所措,白发女子已从门后摘下一只琵琶来,琵琶弦上爬满了蛛网灰尘,白发女子用宽大的衣袖掸了掸琵琶弦上灰尘。
琵琶发出铿铿的声音,白发女子眼里现出惊喜的神色。
“陛下,陛下,你听,这琵琶的弦子音还准,让臣妾再给您弹奏一曲。”
林冲听到这个耳聋的白发女子竟然要弹琵琶,脸上不仅一愣,连正在大口咀嚼着面饼的曼陀公子也将半块面饼悬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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