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一行人,此时才知,这正在拣柴烧火的素衣妇人,竟然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美人潇湘妃子竹卿夫人。
竹卿夫人摸了一把朱氏兄弟的脉,口中轻叹道:“没想到翡翠公主的七芯海棠居然炼到了第七层,只怕连我也无能为了力!”
小鹏王爷在一旁蹙眉道:“你总得想法子救救林冲,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了。”
竹卿夫人喃喃道:“孩子,为了你,我总会想法子救他们的。”
砂锅里的东西已经熬好了,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气,竹卿夫人将砂锅置在碧潭边,示意众人退后。
众人屏住呼息,只听得见龙湫瀑布落涧时溅起的潺潺水声,激流溅起的水花在碧潭上此消彼起。
忽闻的一阵破水之声,一条黑色的鱼似是生了翅膀飞上岸上。
☆、为谁风露立中宵
黑鱼上岸便直向那漆黑的砂锅扑腾过去,似是舍了性命也要汲取到那锅中之物。
竹卿夫人早张起一张大网,向那黑鱼罩了过去。
黑鱼陷在罗网之中,仍在不停的汲取那锅中之物,至撑的肚圆眼直仍不肯罢休。
竹卿夫人抡起一根柴禾砸向鱼头,口中喝道:“贪食不要命的东西!”
朱承继向林冲讲道:“这黑鱼珍稀的很。只怕这世上只剩得此一条了!”
昔年,药王先祖在药王山阳立下药王门户,那□□王一派便在药王山阴也立下门户。
百余年来,两派斗法不止,药王谷的那条清流便成了两派主要的斗法阵地。
五更那□□王派的弟子下山汲取第一桶水后,便向清流中投下□□来。
凌晨,药王派的弟子下山汲水时,便向清流中投下解毒之药来。
如此往复,这清流之水渐变的暗如墨色,鱼虾水草大多不能生长,但有几条白鳞未名之鱼却存活了下来,日日浮游在在这墨色之水中,饮毒喝药,渐生的身如墨色,竟变的百毒不侵。
后来,□□王在江湖上惹怒了一个极厉害的对头,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几百名弟子无一幸免。
那药王山阴遂成了荒凉不毛之地,夜夜阴风惨惨,冷月照孤魂。
那墨色之流遂逐渐清彻,那黑鱼却日渐消亡,只有那药王门下的三弟子有先见之明,从墨色之流中取回几尾黑鱼,日日饵以药毒,这服以药饵的黑鱼死后,研磨成粉,便是解百毒的难得良药。
“我虽未亲见过那墨流中的黑鱼,但瞧此情形,那竹卿夫人捕捞上来的便是那可解百毒的黑鱼了。”朱承继笑道,大感身上所中七芯海棠之毒痊愈有望。
林冲看向大哥朱承继神色愀然道:“既然那黑鱼必要在药饵中方可存活,如今这清流瀑布之下,碧水清扬,又如何能捕得?!”
朱承继思忖道:“这竹卿夫人便是,那药王山收留最后几尾黑鱼的三弟子之女,想必她自有良方在这碧潭之中饲养这黑鱼。”
竹卿夫人已将黑鱼抛入身边的竹桶之中,并招呼玉人去竹林之中伐来几竿翠竹,将那黑鱼解剖干净放在竹筒中烧煮。
朱承继眼看这救命黑鱼被竹卿夫人用来烹饪做菜,忍不住向那竹卿夫人问道:“夫人,那黑鱼是解毒良品,怎可用来烹饪做菜!”
竹卿夫人望着手边的黑鱼笑道:“此鱼并非那药王谷中的黑鱼,只是我几年来以药饵饲喂的一种普通鱼罢了,虽也有解毒之效,但疗效甚微。”
朱承继听得这话,心内甚是失落,想自己正值韶华,满腔报复尚未施展,空存有一身本领,就要在数月之内,遭受那七芯海棠之毒的凌迟,脸上不禁表露出郁郁寡欢之色。
曼陀公子将这一切瞧在眼中,想这天下之大,也只有母亲翡翠公主能解这七芯海棠之毒,偏偏母亲对这朱氏兄弟恨之入骨,断然不肯施救的,想到此处,曼陀公子心中便变的甚是烦闷。
已过三更,曼陀公子仍是翻来覆去不得安睡,想着徒留在这竹林胜地也是无益,不若另存打算为好。
想到此处,曼陀公子披衣起身,留书一封,便独自挑灯向竹林深处走去。
夜风抚竹,风声瑟瑟,不知何人的箫声在竹林中响起,听起来哀怨深深。
曼陀公子回头望,只见夜色中,那华堂高厦几点灯火明灭,不知那一盏灯是亮在那心系之人的窗前的灯火。
一阵狂风吹过,曼陀公子手中的纸灯笼被风扑灭,她怅然长叹一声。
“如此良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远处那怡红公子挑着一盏明黄的琉璃灯笼走来。
“你来作何?”曼陀子问道。
怡红公子瞅向曼陀公子被风扑灭的灯笼笑道,“特来为你引路!”
曼陀公子向怡红公子问道:“你知我将行向何处?”
怡红公子俯身把曼陀公子手中灯笼点亮,道:“东南西北,千里追随!”
曼陀公子问道:“你我不过数面之缘,你如此情深却为何故?”
怡红公子轻笑道:“只因你爱穿红,我也不喜着绿。”
曼陀公子嗤笑一声道:“这个理由实在好笑的很!”
怡红公子肃色道:“君岂不闻,“倾盖如故,白头如新”之语么?”
曼陀公子道:“你何时起的这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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