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柔知道林冲不会追上来,不会来带她走,他追上来,大家不过一起去死,然而,她终不是他心里那一个,那一个他宁可一起死也绝不愿分开的那一个。
李燕柔抬手擦擦腮边的泪,她看着眼前的大路,看着面前的巍峨的皇宫,她不知她要走向那里,她只是告诉自己要一直向前走,不要回头看。她若是回头了,也许就再没勇气再向前走了,她或许会立刻冲回去,紧紧的抱住林冲,她本是情愿陪他一起死的。
记忆在头脑里一点点模糊,直到她终于记不起,绞心的痛是为何,这脸上的脸水又是为谁而落。
李燕柔已行的不见人影,曼陀公子挽起林冲手说道:“咱们也走吧!”
林冲点点头,二人出了四九城,打马向野狼谷奔去。
曼陀公子与林冲在萧瑶和朱承继的坟前祭拜了一番,便回到野狼谷的地宫里。
曼陀公子指着地宫正堂壁上挂的那幅天佑太子的绣像向林冲说道:“萧瑶阿姨身前最喜欢这幅绣像了,我们不如摘下来烧给她好了。”说完,她瞅了一眼林冲的脸色,其实曼陀公子是自己怕见了这幅绣像上那冷峻的眼神,这个眼神总让她莫名的又想朱承继来。
林冲并没有反对,曼陀公子便踩着萧瑶用过的美人塌去摘壁上那幅绣像。
“这绣像后面有机关。”曼陀公子说道,一道飞箭已从绣像后面射向她,曼陀公子一惊,虽然躲过了飞箭,但脚下却未立稳,林冲忙冲过去,扶了她一把。
两人试探了半天,确定再也其他暗器埋伏之类的,才顺利把绣像摘了下来。
那张天佑太子的绣像背后有一个机关按钮,林冲用手轻轻一旋,地厅里就豁然开出一扇洞门来。
曼陀公子和林冲举着火把走进洞中,约行半里路,便渐闻潺潺流水声。
水声止处,拴有一艘木船。
曼陀公子叹息一声道:“原来这些年来,箫瑶阿姨想要的,并不是江山社稷,而只是这一艘行驶在江湖的木船。”
秋空过雁,层林尽染。
林冲轻轻的驶着木船,曼陀公子坐在船头,口里轻轻的呢喃道:“缘分,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华灯初上,楼外楼的繁华一如往昔。
“留人醉”酒楼已座无虚席,“还复来”赌坊正在下最大的注,“八大处”的温泉水正洗着绮罗香泽,“神女楼”上的暮云楚雨变换不定……
小鹏王爷泡在八大处之一的华清池中,盯着窗外那棵高高的银杏树看,几片金黄色的叶子被风扑下,然后悠然的在风中打着转慢慢向地上堕去,小鹏王爷忽然觉得心底一种无言的寂寞悄然袭来,竟赚得他唏嘘了一场。
云娘站在温泉边把白色的棉布浴巾摊开,默默的递到小鹏王爷手中。
小鹏王爷轻轻揉着头发上的水珠,感慨道:“我最近心里空荡的很,老是想起林冲,想起西门疯子,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云娘笑着安慰小鹏王爷道:“也许咱们该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心里就不会觉得太空荡了。”
“等咱们生了孩子,便一个起名叫林冲,一个起名叫西门疯子,到时候,他们都要喊我叫爹,到时候我想打林冲便打林冲,想打西门疯子就打西门疯子。”说到这里,小鹏王爷突然乐出声来。
云娘扑哧一声也笑了出来,向小鹏王爷问道:“林冲的名字倒还不错,西门疯子在改叫疯子以前叫的是什么名字。”
小鹏王爷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道:“我只记得疯子家以前是开生药铺的,他的真名好像是叫西门庆还是他的兄长叫做西门庆的……”
明德八年,林冲与曼陀公子在海上风暴中救下一对落水的渔夫。
待二名渔夫身体无恙后,他们四人便坐在船头谈及当今时事。
一渔夫道,圣朝的明月公主在三年前突然病殁,明德皇帝思妹心切,大病了一场,病中有神仙向明德皇帝托梦道,叫明德皇帝往上林苑高处寻,到时自有结果。
明德皇帝于是差人前住上林苑寻找,在途中遇到一女子,容貌与明月公主容貌极为相似,明德皇帝大喜之下,将之纳为皇贵妃。
明德皇帝的这段天赐姻缘早已在民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佳话。
曼陀公子摇着扇子轻笑道:“世人怎知,这世上的佳话多半都是假话罢了!”
林冲朝曼陀公子挤挤眼睛,曼陀公子轻笑道:“莫非你心中还在惦记那位刁蛮公主!”
林冲坦然一笑道:“只怕她已全然不记得我了!”
另一位渔夫笑道:“你们这对兄妹斗起嘴来,倒是有意思的很!”
曼陀公子摇着扇子冲两位渔夫说道:“不过我们昨日刚拜过天地。”
两位渔夫拱手道:“那便要恭喜贤伉俪了!”
林冲皱眉头想道,昨天他和曼陀公子明明拜的只是天和地,曼陀公子明明还警告他说,两个人说好只做兄妹的,谁也不准越雷池一步。
林冲正想的入神,曼陀公子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林冲刚要抬起头,曼陀公子已用扇子轻轻的挑起了他下巴。
林冲一惊叫道:“你想干什么?”,曼陀公子嫣然一笑,道:“我只不过想告诉你,你以后可以喊我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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