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陈设简单,在靠近窗户处悬着几只竹筐,筐中设着几样草药,木屋中央摆着一个燃着正旺的火盆,虽然是六月天气,这阴风恻恻的野狼谷仍让人觉得寒气逼人。
木屋的主人从地窖里走上来,把木楼梯踩的吱吱呀呀的响。
木屋主人低着头从袖里甩出两根丝线,拈在手上,搭了搭二人的脉,轻笑道:“并不妨事,只是中了些瘴气,着了一点风寒,我一会儿取两剂药,煎服下便可。”
小鹏王爷和云娘的眼睛都移在这木屋的主人身上。
他着一件灰色的绸衫,裁剪极为合身,银色的束发冠上,镶着一颗蓝色宝石。
云娘抓着小鹏王爷的手忍不住叫出声来:“林冲,你何时来了这里?”
木屋主人依旧笑的云淡风清:“我并不叫林冲。我叫朱承继。”
云娘愕然道:“你怎么会不是林冲,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着灰的绸衫?”
朱承继道:“不错,你是如何知道。”
云娘接着问道:“你平时喜欢喝清茶,可是想事情的时候会喝酽茶,我说的对不对。”
朱承继皱着眉道:“这也不错。”
小鹏王爷问道:“还有,你的左肩膀上刺着一个朱红的“佑”字,是不是?”
朱承继神色大变,问道:“你怎么知道?”
云娘低首叹了一声道:“那你怎么会不是林冲?!”
☆、真假林冲(二)
小鹏王爷神色黯然,不禁疑惑道:“林冲莫不是着了什么人算计,伤了头脑,否则怎么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了。”
云娘道:“可是林冲这悬丝诊脉的医术又是哪里学来的?”
小鹏王爷道:“林冲自小便能过目成诵,平时又喜欢旁学杂收,略通医术也不稀奇。”
朱承续听小鹏王爷称自己只是略通艺术,心中好大不快,忍不住辩道:“不是我夸下海口,我的医术,除了我师伯和我已过世的师傅,我还没有佩服过谁,自然也不容别人贬低。”
“那尊师是谁?”小鹏王爷想着一路追究下去,自然真假可辨。
“便是那□□王。”朱承继答道,神情甚是倨傲。
云娘忍不住问道:“中原武林还有□□王这么一号人物吗?”
小鹏王爷道:“提起这□□王,在十年以前名头可大的很。这中原武林原来只有一个药王,药王一生也只收了两个徒弟。但在药王过世后,这两个徒弟便因行医之道起了分歧,后便分据南北,北药王以济世救人为任,南药王生平只以制毒、解毒为业,平素并不行医救人,所以武林中人便将北药王认作药王嫡系,直呼其为药王,而称南药王为□□王。”
云娘听后道:“那□□王为何在近十年来音讯全无呢?”
朱承续答道:“十一年前,我师傅在炼制一味□□时不慎染上巨毒,命在旦夕,听说这野狼谷有百岁巨蟒,已修成内丹,师傅便带我来到野狼谷想诱捕此巨蟒,取丹炼制解药,不想这百岁巨蟒生性阴狠滑脱,我们师徒二人诱捕了多次都未能得手,还险些丧身蛇口。前些日子,有武林中有人寻到师傅下落,想以重金请师傅研制两味□□,师傅当时已是病入膏盲,来人听说师傅在寻蟒蛇内丹,便答应事成后,酬谢师傅隋侯珠。”
云娘惊问道:“可是传说中灵蛇献珠,后来做了金龙帮镇帮之宝的隋侯珠?”
“不错,但是我们以前,也只是听闻这隋侯珠是蟒蛇内丹。于是师傅便应承下这制毒的差事,后来他们虽然送来了隋侯珠,但师傅却已然用不上了。”林冲神色黯然道。
小鹏王爷哂笑道:“蟒蛇可修成内丹之说已属无稽之谈,你师傅更想以蟒蛇内丹入药,这更是荒谬的很!”
朱承继正色辩解道:“此言差矣,牛馊马勃皆有用,牛黄狗宝皆是药,在牛黄狗宝未入药之前,谁人又想得到这两物可以医病救人。真是不患人间无灵丹,只悲世人不开眼。”
小鹏王爷握着云娘的手问道:“你看他这气势和林冲可有半分差别?”
云娘轻笑道:“现在看来,他便是林冲,林冲便是他了。”
☆、旧帐
从楼外楼出来后,林冲打马走在前头,李燕柔默默的跟在林冲后面。
不敢跟的太紧,但又怕拉远了跟丢掉,李燕柔小心的把握着和林冲的距离。
李燕柔是一个只要清醒着,一刻不说话便觉得郁闷的姑娘,但此时她连大气也敢出上一声,只是默默的跟着林冲。
她怕一句说不对惹恼了林冲,被撵回去,虽然她不是一句话就能撵走的,可是如果林冲真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也是会伤心的。
她现在想的是,就只样跟着林冲便好了,每天醒来能看到林冲的样子,听到林冲的声音。
可是又忍不住想:“如果能离林冲再近一些就好了!”,想到这里,李燕柔不由的变的沮丧起来。
此时,她好像悟到了一个道理,无论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孩子,在一个她喜欢的男孩子面前,便再也骄傲不起来了,原来,她的骄傲只是做给那些她不喜欢的人看的。
林冲的马飞奔着,连头也没有回过一下,他并非不知道李燕柔跟在后面,但是他觉得自己拿这个女孩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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