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领导者,是责任,也是方向;作为家庭成员,是使命,也是依靠。无论哪个位置,我都不能退缩。
酒桌上那个人仍在高声阔论:“他妈的烦死了,恨不得一天24小时粘着我,几分钟一条信息,不回还生气,天天都得哄。”
马上有要接:“是哄上床吧!”
一阵哄笑。
他也是得意的笑,法令纹夹在脸上,生命的痕迹光鲜地泄露出来。这些男人,个个都想证明自己的魅力,无论生理还是心理,恨不得甩出来自己还如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一晚上干了几次。在这里,没有人笑你粗俗下流,不炫耀自己有几个情妇,反倒是落后。
想到她,老韩也曾说过,这姑娘看你的眼神简直其他男人都不存了啊!好福气!
她就是有这种能耐,在我朋友面前给足我面子,每次在一起也都深情款款,欢欢喜喜,可是一旦分开,哪怕一周不去找她,她也没有表示过想我。我甚至都表达过,喜欢她能粘我一点,可她并没什么反应。
她已经完全理解我的身份了,什么都不要求了,可是也不会把心交付出来。我怕她要求,更怕不会坚定地跟着我。不想介意的时候也学会安慰自己,也许哪天就厌倦了。
可是没有厌倦,反而是越来越想要得到。患得患失的人,除了恼怒这种情绪,又开始畏怯被发现的那天,她会果断地离开。想到这就悲从中来。
马上暑假了,固定的带家人国外度假,一走至少半月,我想我应该尝试着放下,不去联系她。等我想好这个念头,发现车已经开进了她的小区,我惊悟,调头就走。我为什么要沉湎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
护拦扬起,拐了个弯,还是驶到她楼下。夜深了,推开门,床头一盏小橘灯,昏黄的睡意比明黄更有缱绻的旖旎。带着夏夜的风,爬到她身上,借着昏暗蒙蔽自己,也惊醒迷蒙的她。困酣娇眼,欲开还闭,眼睛跟身体一样纯净。不在意她的梦随风哪里,分明眼儿媚,分明有种待我侵犯之意。
她不知道,我朋友的话还有下一句:和她断了吧!你这种性格,一旦动了离婚的念头就很危险了。她会害了你。
想到她沉默的陪伴,身份上的理解,闲谈中对市场经济、复杂人性精准的分析;还有在公司里不在同一水平,给的合理意见与提醒;以及文学上激起的共鸣,我都发现断不了。从未遇过如此契合的人。仿佛在她面前才能更加体现、巩固我的存在。她驱赶的不是我的阴郁与孤独,而是将我从黑暗拉到光明中。
无法想象,苦行在黑暗的孤海,失去唯一的一盏灯的那种无望。
心里有一段一段的悲哀,莲藕一样,切不断的悲哀。又仿佛是凌迟一般,一片一片将这种关系剥离,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发现,但是我预感已经快了,他们似乎发现了。我知道这一天她会选择放开我。
我开始思考,她想要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我眼见的婚姻似乎是一种契约,一张纸把关系法津化。它符合了社会主流形式,而里面真正的核心却不是一张纸能赋予的。夫妻之间如果只对生活上管理,思想上无法同步,面对熟悉的人,孤寂只会愈渐强烈。人的情感也很难在道德和法律中完全约束。
这些道理顾仪不懂,她已经遗忘了生命该有的样子,也无所谓见识与观念的差异。有人负担她的一切,这是她追求的,也是很多女人追求的。
如果婚姻是这样,要一具空架干什么?
在我看来,那个姑娘如果足够爱我,任何人都不会动摇这种坚贞。可是她也需要那张纸,否则就不会向我全身心付出。
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婚姻?没有承诺,可是有一种比它更重要的实质在我心里。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困惑,睡梦总是从悬崖坠落中惊醒,猛然想起与她吵架时她曾对我说的那句:没有人比林总您更了解什么是背叛!
愤怒中无法深刻的思考,如今想来,她早就比我更了解我。一个婚内出轨的人,我的爱于她而言,是不牢靠的,不忠实的。我损坏契约,无视道德去爱她,也许也能爱上别人。有什么能够证明,我对她的爱永不褪色呢?
那张纸确实能合理两人的关系,它代表两人真实的在一起了。
犹豫的这些日子,该来的还是来了。好像是在倒计时分别的那一天。当看见她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在她消失的三天,我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接受失去她。
如果说赶走她的第一个追求者是出于占有欲,第二个才真正让我意识到危机感,这个人太优秀,如果真的让放任她这么选择,我会后悔一辈子。
明确好这个决定,可是家人却不能接受这种决定,春节时已经上演一次,现在,直接堵到公司了。收到廖经理的短信,紧切地从医院赶回,看见她,脸上已经有了一掌红印。众目睽睽之下,我都不知道她如何承受被揭穿的那一刻。她本就惧怕。
顾仪仍在逼勒,在医院,病床上的母亲也只对我说了一句:“要离婚可以,等我死了。你们两个可以盼着我快点死。”
这样的话,作为儿子如何承受?又如何能让她知晓?只会加快她退让的脚步。
似乎所有人都站在悬崖边,可是真正在崩溃中坠下去的只有我。
眼睁睁看着顾仪的第二掌又落在她脸上,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太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发觉自己的手抖的抬不起来。我想把她收在心里,握在口袋里,现在,我亲手拿刀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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