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的,她是极其爱干净的一个女孩。
这话倒是把宫芽惹的有些窘迫,红着脸和简关垣解释:
“我不能住在这里。”
不管是没吃过的酸辣粉,还是不太熟悉的乡间花田,她的身上总是有很多的条条框框,一句“不能”几乎已经能让人猜测到家里的家教严苛。而简关垣的身上却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哪怕是有个当医生的奶奶,但谁也没有从小限制过他的人生,玩泥巴也行,淋雨也可以,他始终是个自由人,和她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简关垣放在口袋里的手摸到了香烟,掏出来点燃,自己先抽了一口,递到她面前:
“抽一口试试?”
宫芽脸上的表情自然表示了坚定的立场,看到她发愣的坐在沙发上,简关垣一抬脚搭在了客厅的脚凳上:
“你活着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她低着头,看着玻璃茶几上倒映着自己那张异常苍白的脸色,说道:
“活着很累,但是很想活着。”
他夹着香烟的手微微一愣,腿也僵直了,这时候才开始在脑袋里懊悔,刚刚似乎说了一个比较丧的话题,既然有那么不好的身体,自然是从小就被病魔折磨着,却也依然被大人告知,为了活下去,怎么都得坚持下去。
对这个世界还有眷恋和好奇,所以啊,无论过的是怎样的人生,也应当努力活下去。
“你呢,简关垣?”
“那还用说。”简关垣看她自从闻到烟味就皱起了眉头,掐灭了烟:
“我想马上到十八岁。”
脑洞清奇的这个人或许对十八岁这个年纪有什么更远的展望,因此说起这个数字来,眼睛里都是泛着光的,宫芽被那光芒灼到了眼睛,自己反倒更加沮丧起来,低着头微微的叹了口气,不太想说话了。
身侧那人看她突然没了声音,抱着膝盖歪过头去,低着头看她垂下来的脑袋,看到她只是一个劲的沮丧,眨巴着眼睛,咚的一下,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看到宫芽终于回过神来,摸着脑门发怒却又不轻易骂人的模样,简关垣笑了笑,女孩子有这样的性子真的太可爱了。
宫芽语气不太好:“你干什么?”
简关垣:“我手痒。”
大抵是和简关垣更熟了,她觉得这样性格的人心思单纯,宫芽并不觉得他有多坏,简关垣的话被司婳打来的电话打断,那边已经到了门口,她挂了电话站起来,已经早他一步起来的简关垣拿了大雨伞和手电筒,帮她打开大门,抬了抬下巴:
“走快点,雨超大。”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大雨下了一个多小时,简关垣在后面打着手电筒照路,雨水很快把她的裤腿溅了个湿透,贴着纤瘦的脚裸,看起来还真有些摇摇欲坠,他又开口提醒:
“你还是走慢点。”
宫芽顿了顿,转过身看了他一眼,见到他宝贝似的将她的中药抱在怀里,气也消了,走的慢一点,稳稳过了小路,司婳终于看到她的身影,打着伞也下了车,走上去接应她:
“我的天,今晚龙王发怒了,全城淹水。”
她一下子瞧见跟在宫芽身后的简关垣,几步走过去把药全部拎走,没给什么好脸色,扶着宫芽赶紧上了车,一句话也不说。车子还没走,宫芽身侧的那面玻璃就连敲了两下,车窗只打开一半,那人就急匆匆的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晃了晃手机:
“你号码存上去,我得确认你是不是安全到家,跟这种姑娘真是不放心!”
司婳凑上来威胁:
“你小子说话注意点。”
宫芽赶紧存了自己的电话拿给他:
“你放心,婳婳是我的姐妹。”
司婳趴在窗子边往外看,等到车子走了老远,这才问宫芽: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倒霉呢,拿个药还要碰上简关垣?”
“我哪知道啊。”宫芽内向,没怎么了解过周医生家里的情况,这是第一次晓得她还有个调皮捣蛋的孙子,但一想起今晚简关垣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心里反而有了些暖意,笑了笑:
“他不是那么糟糕的一个人。”
司婳觉得事有蹊跷,歪着脑袋看着旁边的宫芽,盯着她好了几秒,本以为这姑娘会解释些什么,不想她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裤子,我裤子还在他家。”
那条被简关垣随手洗了的裤子,还挂在他家的晾衣杆上。
——
车子行走到半路,宫芽手机上就收到了简关垣的短信:
【我是简关垣】
宫芽本想直接回复一个我知道过去,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打了一串自己裤子落在他家的事情,又觉得不妥,最后干脆全部删除,只是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那个电话号码,闭着眼睛又在心里念了几遍,确定了不会记错,连带着那条短信也一并删除了。
电话这端的简关垣早已洗漱完毕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等不到宫芽的回信,想她应该快到了城里,也不知道回家没有,他爬起来喝了口水,蹲在卧室的沙发上挠了挠头发,急躁的不行,噼噼啪啪打了个一大串短信过去。
宫芽在司婳家借了司婳育扬高校的校服,回家里的时候保姆阿姨还没睡,看到她终于回来,惯例问了几句才熄灯上楼,她进了房门,恰好收到简关垣那一大段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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