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很想念,宫芽。”
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想知道换一种人生之后,会不会比现在更加幸福,她到底有没有在这个社会摸爬滚打的决心。一想起关于这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朋友,会不会着凉,会不会饿了,会不会被简关垣抛弃。
每每想到这些,关于以后再也见不到的念想就控制不住的在脑子里疯长,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睛里被热咖啡里的雾气氤氲的潮湿又难受,她忍下来,刚刚准备重振往日的朝气吸了一口气,坐在身侧的那个就男生突然抬起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男生干燥的,带了暖意的掌心顷刻被眼泪打湿,司婳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白,白璟?”
他没看他,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拖着腮帮子,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市区:
“这样哭的话,谁也看不到你的眼睛。”
那双泛着水光的,像是宝石一般的美丽眼睛,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瑰宝。
第25章
宫芽来这里的第二天就感冒了。
简关垣放下准备换一个住处的念头, 守在床边忙前忙后的照顾了一夜,直到宫芽的烧稍微退了一些,他才放心下来, 刚刚从楼下买来的小米粥早就已经凉掉了, 宫芽没有食欲, 只吃了几口,屋子里没有微波炉,丢了可惜,简关垣就着早上的榨菜胡乱吃下,把她的衣服洗了挂在窗子外面的铁架子上。
初来乍到的生活似乎并没有简关垣想象中那么容易, 他借着买食物的空荡在楼底下询问了几家小店, 没有谁家敢招收十八岁以下的孩子打工, 短期内无法解决最基本的金钱来源, 成了燃眉之急:
“简关垣。”
他被宫芽一声虚弱的叫唤拉回了思绪,忙拉上窗帘,走到床边蹲下:
“你哪里不舒服?”
他都不敢大声和面前的虚弱人儿讲话,不知是不是还有一点儿水土不服, 现在躺在床上的宫芽脖颈上长了一大片疱疹, 看起来有些渗人。
宫芽实在撑不住了,费力拉开身上的棉被:
“太热了。”
简关垣本来以为吃点药就能好的病, 并未有多少改变, 宫芽的情况看起来更加糟糕,好像并不是轻微的感冒那么简单,简关垣对此没有什么经验, 好在这时候进来收房费的老板娘一下子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疱疹,吓的躲到了门口:
“哎哟,要死了啊,是水痘啊,还不赶紧送去医院。”
店老板娘起初以为这只是两个偷跑出来开房的小混球,细细观察才晓得,这两个人或许是私奔人员,唯恐他们付不起房费,这两天盯的紧了一些,进来看到宫芽的情况,她一眼就察觉到病的不轻,马上建议简关垣送医治疗。
简关垣又只得把宫芽送到了医院,这么一番折腾,简关垣背着宫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店老板娘的脸色很不好,守在门口打量了许久,等到简关垣把人送回床上,这才敲了敲门,让他们赶紧搬走,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水痘会传染,影响了其它的客人可不是一件好事。
简关垣顺手锁上门,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说的很小声:
“老板娘,你就通融通融,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实在找不到地方搬。”
老板娘没收他的钱,目光里并未见到半点愉快的神色,往嘴巴里塞了一颗瓜子,咔哒磕掉一个瓜子。简关垣一脸为难,想来想去,又干脆低头商量到:
“最近天气那么冷,老板娘你就睡个懒觉,以后我每天起来给你打扫楼梯卫生。”
经由私人住宅改造的招待所实则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洗涤阿姨,简关垣知道老板娘什么杂活都要干,干脆自己把打扫楼道的要求提了出来,只求能在这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当下最重要的是能先让宫芽好好养病。
老板娘往嘴巴里丢了一颗瓜子,算是应允了,语气依然不好的提醒:
“你可别傻乎乎的带着她出来吹风,这可见不得人!”
简关垣进屋把门反锁上,背靠着门叹了口气,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好像要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原来想要完全脱离父母的掌控在这社会上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至少现在,一切都糟糕透了。
“简关垣。”
屋子里只开了床头那一盏小灯,简关垣听到宫芽呼唤自己的身影,忙挺直了背脊走过去,耐心问她:
“想吃什么,还是想要喝水?”
宫芽什么也不要,从被角里伸出一只手来,在昏黄的灯光里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很抱歉。”
他们这个出逃小分队,首先就因为她的身体出了状况而停下了脚步,她心里愧疚,却又不知道需要做些什么。她借着灯光打量着面前的那个人,少年头发齐眉,有些凌乱,看起来很是颓废不堪,但落到他的眼睛里,她便又能寻到那里面微弱的光芒,他没放弃,也没觉得她是个麻烦,蹲在床沿边看着她:
“没关系,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什么东西会一直糟糕下去,人生也一样,他坚信只要挺过了这个槛,就能看到太阳和希望。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宫芽听。
他希望宫芽不要那么轻易就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于是蹲在床沿边,继续和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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