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芽,乖乖把门锁上,这些都可以商量……”
宫芽拉开一点车门,直到宫岩感受到刮进来的雨水,这才抬起头看着她,松了口:
“第三,第四?”
宫芽看他终于服软,哑着嗓子,情绪激动的怒吼:“你们都给我道歉,我这辈子谁也不欠,我不欠你们的!”
宫岩看她情绪失控,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一把将车门关上,他用一只手使劲按住她乱晃的手,另一只手捏着她的肩膀,兄妹两一番挣扎之下,司机先生终于找到应急停车口,一抬脚把车停下来,周训义眼疾手快的冲到后排坐下,锁死车子,丢给司机几张票子,让他继续开车去机场。
被两个大男人锁在中间,宫芽挣扎无望,哭着和宫岩诉说这些年的不甘心和委屈:
“爸爸根本就不把我当亲女儿,你也从来都不关心我,我长那么大从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我只知道你们都要我的血,我不逃走,我难道要等你们把我的血抽干!”
周训义看她几乎快要失控,抬手锁住她乱踢的脚,告诉她:
“宫小姐,宁常乐已经死了!”
宁常乐,已经死了。
第29章
宁常乐死了?宁常乐怎么会死呢?
这人在宫芽的记忆里, 一直如同一朵坚韧的鸢尾花,哪怕后来她因为持续给她献血的原因被宁叔叔要求不再和她见面,但也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她的情况, 她一直都在配合医生治疗, 哪怕这种病暂时无解, 也总能等到能医治的哪一天。
所以,是因为她的原因吗?
是因为她的离开,让宁常乐看不到活着的希望吗?
宫芽自从被周训义带上飞机那一刻起,就没再说过任何一句话,她知道这事情万万不能问宫岩, 这一定已经成了宫岩心里的一道疤。
周训义看她终于不再闹了, 长长的松了口气, 自从知道和她一起私奔的那个小子丢下她自己回去之后, 他和宫岩就落实开始找人的工作,这些天跑遍了这座城市的很多地方,现在已经满脸的倦意,他想了想, 用宫岩能听到的声音和她解释了一句:
“你离家出走的第二天, 她就找到了符合她的献血者。”
周训义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他抬着眸子看了一眼宫岩的侧脸, 看他没什么反对的模样, 本想说的更详细一些,但想起那天宫岩的情况,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 张开嘴巴说了一句唇语,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懂。
他似是怕她心有愧疚,会多想,所以才会提前和她说明了情况,周训义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多心。
周训义嘱托空姐给宫芽拿个毯子,转过身去便拉上了遮光板,昨晚才连夜赶来新晨市,今天又赶着回去,几乎都没睡什么觉,现在人已经找到,再不休息,又要被接下来的事情闹得劳心费神。
周训义说的那句唇语,好像是【自杀】
宁常乐是自杀的!
脑海里联想到这个词语的一瞬间,宫芽原本已经耷下去的眼皮突然抬起来,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方的那个男人,云海层叠的窗外乌云密布,似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隐没在暗处的宫岩的脸好像在那一瞬间变成了一尊雕塑,冷冷的,看不到半分生气。
她把目光从宫岩身上收回来,喉咙发痒,轻轻咳了一声,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她以为要在疗养院活一辈子的人生,好似终于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可是听到了这个原因,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是因为宫岩的那半张侧脸,还是因为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小小的宁常乐环抱着双手和哥哥对峙的模样:
“原来你就是宫叔叔的大儿子啊,干嘛对我板着一张臭脸?”
那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能喜欢的小女孩。
哪怕是她,也从未真正讨厌过。
——
飞机只飞了三个多小时,落地的时候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阴郁严寒的冷空气似乎要钻进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周训义把毯子披在她肩膀上,既然哥哥宫岩不管她,也只能他帮着照顾:
“这边最近非常冷,你注意点。”
她总觉得周训义似乎还有话没和她说清楚,直到上了出租车,她才发现回家的路早已不是原来那一条,她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宫岩,开口问:
“我们要去哪儿?”
“回家。”
他这才察觉到宫岩的嗓音有些沙哑,满带着倦意,好像一句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明明他曾经对她也一向是这种作风,可是这一次回来,她却隐隐觉得他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宫芽察觉到周围的变化,抬起手理了理耳边的头发,车里的一切气氛都是死寂的,好像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漩涡深处。直到被宫岩和周训义带到二环外的一处居民楼,她隔着车窗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这才隐隐察觉到,或许这次宁常乐的死,给家里带来了不少后果。
宫芽的家,早已在她离家出走的这段时间变了。
随着宁常乐的死亡,两家之间这些年间维系的关系渐渐产生了裂缝。宁安阳没能承受住女儿自杀的打击,从医院抢救室里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直接撤资宫岩家的企业,这么多年,靠宁常乐和宫芽之间建立起来的桥梁,在一夜之间坍塌,为了减少公司的损失,宫俊彦卖了公司的股票,抵押财产,大规模裁员,短短几天的时间,公司规模一缩再缩,成了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如今现在只靠周训义和几个老员工在死撑,能撑到什么时候,还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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