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训义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这些事情,看到宫俊彦冷着一张脸站在楼下等人,他刻意凑到宫芽耳边提醒了一句:
“你回去以后,少说几句。”
宫芽看着站在外面那个依然穿的笔挺精神的男人,刚刚打开车门下去,还在犹豫要不要喊他,便被宫俊彦抬手往脸上打了一巴掌,训斥了一句:
“你还知道回来?”
宫芽始料未及,没想到爸爸会用这样的方式接自己回家,她抬起手捂着自己的半边侧脸,顷刻便红了眼眶,弥漫在口腔里的血腥味挥之不去,好像是在深刻提醒她要记住这一次的教训。
周训义知道宫家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情况,好心的抬手把宫芽护在了身后,把目光落到宫岩身上,想要他替妹妹说几句好话,然而宫岩只是径直上了楼,根本不管不顾她的死活。
周训义一边拉着她往楼上走,一边劝道:
“宫总,丫头年纪小,正直青春期,叛逆期一过,就是个懂事的大姑娘了。”
宫俊彦沉着一张脸跟上了楼,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弯着腰从门背后找出一根小木棍,周训义看宫俊彦正在气头上,忙把宫芽往小房间里推:
“你去面壁思过,我和你爸爸谈谈。”
宫俊彦一把拉开周训义,往宫芽的腿上打了一棍子,宫芽疼的皱紧了眉头,揪着衣袖上的布料默默掉眼泪,没哭出声。宫俊彦又接连打了几棍子,气急败坏的说道:
“就是因为你没妈,我才没本事教育你,小小年纪离家出走,好事不干,全他妈是坏事!”
这是记忆里唯一一次爸爸对她动手,平日里总是沉默不语的那个人,原来教育起子女来也和普通人的家长一样,她还以为,他这次甚至会和以往一样采用不管不顾的态度,现在看来,或许只是借她发火罢了。
周训义拦不住,被他一连在腿弯上抽了几棍子:
“我告诉你,我养你那么多年,不是让你和那种来路不明的野小子私奔,不是让你变成一个乞丐,变成一个不自爱的人!”
“你长那么大什么也没学会,就学会气我!”
宫芽咬着牙,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背靠着墙壁,握着拳头反驳他:
“你养我只是为了救宁常乐!”
那么多年的委屈被这一顿打骂唤醒,宫芽带着哭腔,一边抹泪,一边细数这么多年心里的不公平:
“你从没把我当女儿,你为什么要把我往火坑里推,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变成一个药罐子的!
你统统都知道,却从不过问,只想从宁叔叔哪里换取我们家需要的金钱和人脉!
我没有感受过什么温暖和父爱,我只是想要离开这个家!”
宫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你当我爸爸!”
眼看宫俊彦握着木棍站在客厅里,一副无法反驳的模样,宫芽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心里压抑着的那些委屈终于得以发泄,她吸了口凉气,打开房间的门,一瘸一拐的走进去,直到脸颊触摸到床铺上柔软的枕头,她才放声嚎啕大哭。
他们都不知道她有多委屈,这些年为了不停的造血,到底牺牲了多少。
他们只知道,只要她还没死,只要宁常乐还没死,就一定需要她。
她除了选择逃离这个圈子,再也找不到比这个更好的方法。
她也羡慕那样的生活啊,能被父母宠爱,被哥哥关心。
谁都想要健康的活着,难道选择了这样反抗的方法是错的吗?
她觉得自己没错,她不过想要当一个自由人。
第30章
宫芽和父亲的僵持, 持续了很长时间。
那之后,宫芽没有再开口叫过她一声爸爸。就连今年的大年三十也是在沉默不语中过完的。父亲和宫岩都十分繁忙,谁也没有细问她和简关垣离家出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宫岩去学校提走了她的学籍, 她需要转学和留级。
司婳得知这些的时候, 早就已经过了年初八,被宫岩没收的手机重新回到她手上,里面所有的电话都没有了,她只记得两个人的电话,一个是司婳, 一个是简关垣。
了无音讯了那么久的好闺蜜给自己打电话, 司婳听出她声音的一瞬间愣了一下, 马上便问她在哪里, 宫芽把这段时间家里的变化全部告诉了她,也说了自己要转学和留级的事情,两个人寒暄的聊了一些过年的事情,宫芽站在窗边给那盆小野花浇了点水, 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开口问道:
“简,简关垣回来之后还好吧。”
说不出来这个人在她的心里是个什么存在, 只是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 她的心里会涌上胆怯和愧疚,已经不敢和这个人见面了。
司婳不太想给他压力,简单的说了几句:
“我和白璟送他回去那天, 他亲爸来了。”
在简关垣离家出走的第二天,简关垣的奶奶就把这个信息告诉了简关垣的爸爸,她以为简关垣走投无路了也许会去投靠他,谁能想到这个一向对他不怎么关心的父亲听说他离家出走的原因是因为当年他们夫妻两在法庭上的大打出手,急急匆匆就赶了回来,帮着一起找孩子,也算是尽到了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那天他们两人结伴把简关垣送回家,简关垣的妈妈看人回来,到底还是没忍住先打了一顿,边哭边打,又揪心又难过。而他的父亲却和司婳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那时简关垣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像个乞丐,简妈妈打他骂他,他不还口,也没道歉。唯独他的父亲,没有打骂,站在一旁默默的擦了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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