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豆腐,杜锦宁便开始写话本。
到了傍晚,章鸿文从书院回来,带来了关乐和的一封信。
“先生没说什么?”杜锦宁将信接过,一面问道。
“没有。他只让我把这封信带给你。”章鸿文很好奇,关乐和为何要给杜锦宁写信。
杜锦宁估计这信里写的是佃租田地和房屋的事。打开信一看,果然如此。
关乐和在信里道:让杜锦宁明天与陈氏几人收拾东西,去书院找他,他会安排她们一家住到书院下面的庄子里。屋舍已准备好了,佃租的田地也没问题,让她们放心过去。
合上信,杜锦宁对章鸿文道:“你爹在家的吧?先去你家,到时候一块儿说。”
章鸿文虽好奇,却也不好再问,跟陈氏她们打了声招呼,便领着她一起去了章家。
章光义正在堂屋里剥花生,见了杜锦宁过来,放下花生,招呼她进了里屋。
“章大叔,我先生得知了我们家的情况,不放心我再呆在这里,让我们搬家到书院那边的庄子去。”杜锦宁说着,把关乐和的书信递给了章光义。
章光义和章鸿文都是一怔,父子俩的眉头都微微蹙了一蹙。
章光义接过信看了一遍,沉默一会儿,笑着点点头道:“如此也好。你们山长关心你,你听他的没错。”
他脸上带笑,心里却是有些失落。
章鸿文虽托杜云昌的福,被引荐给了黄澄明先生,入了书院,在书院里成绩也还算中上,但他也不过是书院里最普通一个学子而已,何时入得了山长的眼?
可自打杜锦宁跟书院有牵连起,章鸿文就跟山长的侄子交好,连带着跟山长见了几次面,算是在山长面前挂了一个号。别看这小小的见面,章光义可是知道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势必会给儿子的科举之路带来好处——往后山长多点拔他一下,或是在县尊大人面前提上一嘴,他中秀才的概率岂不是大了许多吗?早日中秀才,往后中举人的几率又大了许多,这是连锁反应啊。
更何况,昨日在杜锦宁的带领下,他还跟关嘉泽和齐慕远这些富家公子合伙开茶馆了——赚钱是小事,这可都是人脉啊。听说,那位齐少爷的祖父还是朝中大官呢。
这些,都是拜杜锦宁所赐。而章鸿文为何能沾这些光?还不是因为他是杜锦宁的同村,他这个父亲又是管辖杜家的里正?
一旦杜锦宁搬走了,这些好处就都没有了。
刚刚才尝到甜头的章光义怎么不失落?
章鸿文也满脸落寞。
他倒没有父亲想得那么深,他只觉得本来盼望的能跟杜锦宁一同上下学的,现在杜锦宁一搬走,那他以后岂不又要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杜锦宁上辈子多活了一辈子,又岂能看不出章家父子俩心里的想法?
她笑道:“章大叔放心,我虽搬出去了,但根基还在这儿。而且章大哥还要跟我一起开茶馆呢,平时在书院里探讨学问、商议茶馆事宜的时间多的是,不影响我们兄弟感情。”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杜锦宁戳破,章光义有些不自在。
他哈哈笑了两声,道:“宁哥儿啊,往后在书院,还请你多关照我家文哥儿啊。”
“我们是互相关照。”杜锦宁道,“章大叔这段时间对我的关照还少吗?别的不用说,光是帮我分家改年纪立户籍,又借钱给我,这份恩情就如同再造,锦宁又岂会忘记?更何况,立户籍的事还烦请章大叔帮我多跑跑呢,往后有改迁的事,也得劳烦章大叔。到时候章大叔可别嫌我麻烦才好。”
章光义眼睛一亮:“你这户籍还想落在咱们这里?”
“自然啊,我本来就这里的人,自然要落在这里。书院那边,不过是暂住。”
因才分家几日,还涉及到杜云翼和杜云年的分家问题,所以杜家的户籍,章光义只在他自己这里改动了一下,还没去县里办理。杜家一户变三户,涉及到了纳税、徭役等问题,是要去县衙登记造册的。
本来,趁这个机会把户籍迁出去,落到书院的庄子上,有关乐和打招呼,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也算是基本摆脱了与杜辰生的关系,这是好事。
但杜锦宁没有这样做。她有她的考量。
她现在女扮男装进了书院,有了像关乐和这种强势而能给她做主的老师在,她往后参不参加科举考试,可能就不由她自己决定了。如果她迫不得已参加了科举,这事情就复杂了,最后怕不得必须以假死的方式脱离。
如果她的户籍落到关乐和名下,她要搞点什么小动作,又岂能逃脱得了关乐和这老狐狸的眼睛?所以,还是落在大林村的好。
第104章 告别
反正三个姐姐都比她大,总是要出嫁的。只要她们一嫁人,就算脱离了杜家,跟杜辰生他们就没关系了。户籍的名下就剩她和陈氏两人,她再一假死,杜辰生在陈氏身上也做不出什么文章。所以,为摆脱杜辰生而把户籍迁往书院庄子,没有必要。
再说了,她如今初来乍到,年纪小小,还没钱没势,都能摆脱杜辰生的掌控。待她在这古代再混上几年,还怕杜辰生的纠缠吗?就为了他要把她害死这件事,不等他上前纠缠,她就把他打趴下了。
杜锦宁这一表态,章光义就放心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坐酌泠泠水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