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银子一个月的束脩不算少,又是关乐和推荐的,主家看在关乐和的面上也不会不尊重先生。这样的私塾不光杜寅生和杜云昌,便是蒙氏和章氏都很感兴趣,围着杜锦宁询问详细的情况。
杜锦宁把关乐和相告的以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一一说了,并道:“我托人去问过王员外了,王员外说让四叔正月十六过去一趟,大家见上一面。如果四叔觉得合适便留下教授;不合适的话,也可以婉拒,到时候我再帮着留意别家。”
“好好好,多谢你掂记着你四叔。”杜寅生感慨地道。
章氏更是赶紧去倒了一杯姜糖茶来,递到杜锦宁手上:“一路走来很冷吧?赶紧喝些姜茶暖暖。”又拿糖果瓜子出来招待杜锦宁。
这边其乐融融,杜辰生那边,被牛氏派遣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姚氏,在杜锦宁进门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后,赶紧进堂屋去禀报杜辰生,杜辰生一下子就黑了脸。
姚氏自打小三房分家后,日子就很不好过。以前她只需一日做两三餐饭食,再洗全家的衣服就可以了。现如今不光要做这些,而且还要打理菜园子、上山采猪草、喂猪喂鸡喂牛,年前眼看着原先陈氏和杜方菲砍的柴烧得差不多了,她还得上山去砍柴,一天到晚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她就瘦了一大圈。
除了做事,她还得承受以前小三房母女几个所承受的牛氏的怒火。
以前牛氏稍不如意就将小三房的人非打即骂,现在那些人走了,家里还被分得四分五裂,眼看着小三房竟然撇开他们去过好日子了,连公公婆婆和祖父祖母都不认了,牛氏那心头的火气是憋也憋不住,每日都把姚氏骂个狗血淋头。
姚氏都不敢想象等开了春要种田的时候,牛氏会不会让她去耕田种地,如果真那样,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因此,杜家二房这里,最最掂记小三房和怨恨小三房的,就数姚氏了。
这时候见得杜锦宁回来拜年,竟然直接撇开亲祖父祖母,去了大房拜年,她明知杜辰生和牛氏此时应该在火头上,却仍忍不住开口挑唆道:“大过年的,路过亲祖父和亲祖母家门口都不进,跑去伯祖父家拜年,这个宁哥儿,还真是数典忘祖没良心的。这样的人,念书再好有什么用?到时候告他一个忤逆,他还想考功名?做梦吧?”
虽然分了家,但杜云翼一家自然还是得回来过年的。此时一家人正坐在堂屋里跟杜辰生等人一起烤火吃东西。
张氏闻言,厌恶地看了姚氏一眼,开口道:“宁哥儿现在可是跟关家的少爷、齐家的少爷交往甚密,即便告他忤逆,在关家、齐家的帮衬下,他依旧能过得挺好。可咱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坏人前程如杀人父母,平白结下仇怨,到时候他动动手脚,咱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弟妹,你说这话到底是何居心?非得闹得咱们家家破人亡才甘心不成?”
第174章 相邀
以前小二房需得靠着小大房拿银子回来过日子,姚氏怕张氏,不敢对她有半点不敬。可现在分家了,小大房即便有银子也不会给姚氏花上一个铜子儿,姚氏可就不受这个窝囊气了。
她翻翻眼皮,阴阳怪气地道:“大嫂这话我可承受不住。闹分家、往咱们爹娘心窝上捅刀子的可不是我,家破人亡更不是我能闹得出来的。也只有大嫂这样的能耐人才能……”
她话还没说完,杜辰生就怒喝一声:“够了!新年大头的说什么家破人亡?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回你们娘家去!”
张氏和姚氏都赶紧噤声。
杜辰生是公公,为了避嫌,向来是不直接跟她们这些儿媳妇打交道的。她们有什么不对的,都由牛氏来出面警告敲打责骂。像这样当着全家老小的面出声喝斥她们,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而且,还说得这么严重。
不过大年初一,口无遮拦说不吉利确实是她们的错,两人心里虽委曲,却不敢有半句怨言,低着头都默不作声。
姚氏是平素被骂惯了的,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可张氏这么些年在杜家一直倍受看重,便是向来喜欢骂人的婆婆,都不敢跟她说一句重话。现如今公公这样说她,她便有些受不住,眼眶当即红了起来。
大年初一,忌口出不吉之言,忌口舌之争、宁宅不宁,忌掉眼泪,否则就预示着这一年都不吉利。眼看着这三样,自家媳妇全占全了。父亲因着杜锦宁的事,心情本就不好,这会子要是再犯忌讳,那可能就不是喝斥一句那么简单了。
为此杜云翼连忙打圆场:“爹,您看,要不要我去隔壁一趟,就说今天大年初一,请大伯和大伯母过来吃饭。”
牛氏抬了抬眼皮,十分不满意大儿子这话。要请杜寅生他们过来吃饭,自家不得又破费么?哪儿来的那么多钱银?
可老头子在气头上,她也知道不能触霉头。最重要的是,自打小三房搬出去,杜寅生就摆明了马车,不跟他们二房来往。这会子即便杜云翼去请,估计他们也不会来。为着没影儿的事,惹着老头子一通骂,不值当。
她便聪明地没有说话。
杜辰生自打得知杜锦宁搬去书院庄子上,又在小三房的乔迁宴上见到关乐和、袁修竹、齐伯昆,过后还打听清楚了他们的身份地位,他就十分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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