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欣然一笑,拍拍穆云青的手,对上官斐道:“难为驸马贴心。但我们娘们儿说话,你们男子定不爱听,不如和太子先出去转转,一会儿再回来。”
一般人不说见了太子皇后,就是听说,也会战战兢兢,上官斐本来有些担心穆云青露马脚,这时看穆云青真如平阳一样,行为如常,又是在皇后宫里,料不会有什么事,便道:“好。”
上官斐和太子一走,王皇后起身更衣,吴嬷嬷跟着去了内室,便把这两日的事说了。当说到平阳被驸马痴缠得紧,几乎一半时间都在床榻上过时,王皇后愣了一愣:“驸马果真不在乎平阳以前的事儿?”
“皇后,以奴家看,驸马虽然有些犯浑,但这几天确实待公主上心。”接着,吴嬷嬷便把上官斐为公主花一百金买了一块香皂的事说了。
“什么?一百金买盒澡豆?”王皇后即使出身钟鸣鼎食之家,又贵为皇后,也觉得太贵,“罢了,这俩人没当过家,花钱又由着心意。香皂?就是崔贵妃送过来的那些吗?”
吴嬷嬷点头。
王皇后撇了撇嘴:“是在东市崔家的铺子?”
二人正在细说,忽然外面宫女道:“圣人到,贵妃、沁阳公主到。”
王皇后忙出来迎接皇帝。
兴平帝今年四十岁,正当壮年,从二十四岁即位,至今已十七年。他是个太平皇帝,除了登上皇位时费了一番周折,大体风平浪静。大芮立国九十年来,前面有三个皇帝,经过筚路蓝缕的开国时期、百废待兴的初建时期,兴平帝的时代,正是大芮走入轨道,日渐昌盛,如日中天的时代。
上官斐告诉穆云青,因平阳受宠,像民间一样,她叫皇帝“父亲”,叫皇后“母亲”。所以穆云青起身行过礼后,冲兴平帝叫道:“父亲。”
兴平帝走到正位坐下,笑吟吟地看着穆云青:“云阳,阿斐待你可好?”
穆云青装作娇羞低下了头,惹得皇帝大笑。皇后看了后面的崔贵妃和沁阳,笑道:“刚要不是太子来,阿斐非要呆在这里陪乔乔。本宫刚开始还担心,阿斐不会心疼人,这下放心了。”云阳的名字叫李乔。
崔贵妃接道:“武威侯年少有为,以前是没遇上心上之人,所以才有了坊间那些传闻。公主天之娇女,武威侯怎会不疼呢?”
上官斐那坊间传闻,除了斗鸡走狗外,便是好男风。崔贵妃有意无意地提出来,王皇后心里哼了一声。
皇帝毕竟心疼自己的外甥,便道:“阿斐以前是浑了些,但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也是云阳的福气。”
帝、后、贵妃三人正在说话,外面又迤逦进来一群丽人,是皇帝的妃嫔和未出嫁的公主们。
“皇后,今日云阳回来,午宴摆在长宁宫,你们母女好好聚聚,让云阳也和妹妹们好好说会儿话。”皇帝对皇后道。
皇后当然称是。
一边一直乖巧的沁阳,忽然过来拉住穆云青的手道:“姐姐,宫外好玩吗?以后我要是想出宫,就去找你好不好?”
按平阳以往的脾气,这时会把沁阳的手推开,毫不掩饰对泌阳的厌恶。但此时穆云青看天时地利人和,皇帝、妃嫔们济济一堂,机会难得,便笑道:“宫外很好。妹妹要是想出宫,尽管去府上找我。前天,阿斐带我去东市转悠,还买了好东西呢。”
“什么好东西?”皇帝也感了兴趣。
吴嬷嬷把用琉璃盒子装的香皂呈上来。
沁阳一看,道:“这是香皂啊,是洗手洗脸用的。姐姐没用过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香皂。是阿斐花一百金为乔乔买的。乔乔觉得贵重,所以特地拿回宫给圣上用。”皇后道。
“是吗?”虽然皇帝见过的好东西不计其数,一块小小的香皂不会入他的眼,但嫡女能想起他,做父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皇帝接过香皂,拿起看了一番:“这和贵妃送给朕的一模一样。洗手、沐浴是比那些澡豆好用,要多少钱一块?一百金?”
去年河南大旱,流民失所,丰收年间米粮十钱一斗,这一百金就是一万钱,可以买千斗米粮,让多少人度过旱灾!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大芮立国近百年来,社会安定,人民越来越富裕,京城里的贵人们也越来越奢侈。玉箸象碗、珍珠丝履,无所不用其极。
一边的崔贵妃向来看不上云阳,一个徒有容貌被一个侍卫哄骗失身的公主,有什么值得忌惮的?所以当吴嬷嬷刚开始拿出香皂时,崔贵妃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她第一时间听说云阳和武威侯傻缺的传闻,所以知道今日云阳要回宫,便跟在皇帝身后来了。
上官斐进来时,看皇帝脸色不豫,忙道:“圣上,这不关公主的事。是我看公主喜欢,才买的。”说着,便把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一时众人唏嘘,看着皇帝手边的那块小小香皂,各有所思。
第66章 联手
上官斐说完,和太子一起坐在了一边。
众妃嫔看皇帝面色不豫,也不再言语,屋里霎时静肃一片,只听到外面小鸟叽喳的叫声。
“一百金?”太子拍拍上官斐的肩,“阿斐,不知道的说你上官家钱多,知道的说你心疼云阳。一百金就是一万贯钱。长安城平常人家一年的花费也就是二十贯,这可够五百户人家过一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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