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容缃喻走了过来,爬上了他娘亲的大腿,然后摸摸索索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灿灿的桔子。
“娘亲,你看这桔的颜色多喜人,颜心哥哥说它长的如此好看,就是因为它与其他的桔子长的不同,它是生在一个大桔里的。娘亲,你见过桔子中间也长桔子的吗?”
赫连喜犹在心烦,心不在焉地道:“他在胡扯,哪有长成那样的桔子。”
“颜心哥哥说,娘亲见过的,就是桔中桔嘛!”
容缃喻学着赫连喜以前的样子,也晃起了小脚。
直晃的赫连喜眼晕,头也晕,猛然回了神。
难道颜心想说的是局中局?
赫连喜正色看着容缃喻,小声问道:“告诉娘亲,颜心还说了些什么?”
容缃喻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趴在她的耳朵上,也学着他娘亲的样子,细着嗓子低语,“颜心哥哥还说刑铁花--刑公公是宫里的大好人。”
霎时间,赫连喜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
颜心说的是哪个刑公公?
翘着兰花指发嗲的刑公公?
被自己嗤笑是女太监的刑公公?
柏子车身边最红的内务大总管刑公公?
老天,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干嘛又玩我一次。赫连喜苦着脸,心中一个劲地哀嚎。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一定不会嘴欠地发上那一问。
如果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她一定会乖乖献上柏子车给她的所有银两,只为换上一粒可以解万愁的小药丸。
很显然的,以上皆是浮云。所以,敬爱的刑铁花,刑公公,刑大人还是不喜欢她的吧?!
可不喜欢归不喜欢,赫连喜也压根就没有要求她要喜欢自己。赫连喜的最低限度就是只要她还有职业操守,不要公报私仇就行。
可是,谁知道呢!
赫连喜的心犹如坐着云霄飞车,忽上忽下,忐忑不定。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宣旨的声音,而宣旨的人就是赫连喜不安的根源。
只听刑公公清了清嗓子,“传皇上口谕,宣赫连夫人安霞殿觐见。”
26
26、母子恩,父子情。 ...
熊熊的大火肆意地燃烧,赫连喜有些呆滞地坐在地上。
谁来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的。
她不声不响,不哭不动,一个劲地眨着眼睛。她想,也许眼前的这个梦,眨眨眼睛就会醒来,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切便还像她离开前一样,昆玥宫还是那个富丽堂皇的昆玥宫,而不是眼前这浩瀚的火海。
可是……
“夫人,大火快要蔓延到这儿了,咱们赶紧往后退退吧!”
赫连喜一把推倒了挡在她面前的碧清,一言不发继续对着火海眨眼、闭眼、再眨眼……
这时,两个侍卫驾着一脸黑渍,头发上还飘有几缕白烟的柏子车冲出了火海。
此时的他已经脱力,瞧着没魂少智呆坐在地上的赫连喜,心中又是一痛,踉跄着上前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
赫连喜陡然回了魂,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不是说你去救喻儿?喻儿呢?我的喻儿呢?”
柏子车咬着唇,忍着几欲落下的眼泪,不敢言语,他不敢说床榻之处的大梁已经倒塌,他更不敢说除了灰烬他什么都没能找到。他只是将她搂的更紧,生怕一松手她也会消失不见。
沉默究竟代表了什么,赫连喜不知,也不敢知道。她只觉天旋地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了柏子车的怀抱,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而后便像疯了一般两手并用,又抓又挠。
“啊……我的喻儿还在里头……我的喻儿还在里头呀!”
“她不是答应了你…答应你只会杀我,不会动我的喻儿……”
“你把喻儿还我……还给我……”
赫连喜终于痛哭出声。
一旁的碧清欲上前拉开发疯殴打皇上的赫连喜。
柏子车横眉怒喝,“滚开。”
她的喻儿又何尝不是他的喻儿,喻儿是他的儿子,他的至亲,他的骨肉。
他的痛不会比她少上半分,只是他却不配这样肆无忌惮地哭。
若不是他临时起意想见赫连喜,是不是这场大火淹没的就不止喻儿一个?!他不敢往下设想。
那么这场大火的背后到底是谁?会是他的母亲吗?可是她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动赫连喜和喻儿一根汗毛。
柏子车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泪眼婆娑,任由赫连喜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这些并不会让他痛,让他痛彻心扉的只是她眼底的寒光和那无尽的恨意。
他知道这一次彻底离他而去的不止是他的儿子、还有他的妻。
一场大火到底烧毁了多少东西?
具体的数目无人知晓,大眼瞧见的就是好好的一个宫殿彻底的化成了灰烬,除了那些烧不坏的石头。
只是皇家有的是金银珠宝,又怎么可能在乎那星星点点一样的财物?
事实上,皇上似乎很在意,也很生气。
据说,今早皇上不知为何事和华贵夫人大吵一架,华贵夫人恼怒不堪动手打了皇上,然后皇上也来了脾气将华贵夫人禁足,命其以及左右不得踏出安慈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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