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锐渊点点头,心里的疑虑暂且按了下来,但到底有些不放心,想将那副画收进保险柜去,可转念又想到祖父实在是爱不释手,只好作罢。
他抬眼看看已经开始吃第二个包子的叶佳妤,又问道:“阿渝,你怎么知道是那个沈家送的?”
“我昨天有的时候遇到沈老板了啊,后来还一起吃了宵夜。”叶佳妤满不在乎的应道。
叶锐清闻言忍不住吐槽道:“你跟沈老板很熟么,就这么跟人出去,不怕被卖了?”
叶佳妤咕咚咕咚的喝完豆浆,起身一面往外走一面笑道:“本来是人家朋友聚会,怕我在路上被劫了才带我去的。”
她弯腰拉上靴子上的拉链,扭过头来嫣然一笑,“我们家有的人家也有,人家有的咱们家却没有,你们说人家能图我们什么?”
说罢她就噔噔噔的出了门,叶锐渊兄弟俩对视一眼,彼此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彼此都沉默。
沈砚行不知自己送去的一份寿礼会在叶家引起不大不小的波动,照常出门去店里,临走前母亲穆教授还问他:“你那里有没有好的花盆,给我找一个,我要用来种花。”
近来穆教授开始研究培育牡丹四大名品中姚黄的改良品种,姚黄最早出现于北宋,欧阳修在《洛阳牡丹记》中记载:”姚黄者,千叶黄花,出于民姚氏家。此花之出,于今未十年。
姚黄花开淡黄色,托桂型,株形直立,枝条细硬,花蕾圆尖,绽口形,叶中圆,花朵在叶之后,光彩照人,婷婷玉立,古人以“花王”誉之。宋人苏辙曾作《次迟韵千叶牡丹》云:“共传青帝开金屋,欲遣姚黄比玉真。”
穆教授教了一辈子植物学,在温室里不知研究了多少名贵品种,又在野外调查保护了多少濒危植物,虽然她已经渐渐老了,但痴爱的依旧是花草。
沈砚行很乐于支持她的爱好,从精神到物质,因为只有她沉溺于传道受业和调理花草,才不会对他的个人生活尤其是终身大事虎视眈眈抓住不放。
所以他到了延和居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莫桦和穆牧:“咱们有没有大的花盆,都给我搜罗出来,我给穆教授送去。”
莫桦应了一声,然后在电脑系统里查了一会儿,然后来跟沈砚行拿了库房的钥匙,指挥着穆牧搬出来两个大花盆。
是一对刻绘六方花盆,其中一面刻着“芳菲酣蝶梦,馥郁醉蜂槐”几个篆体字,落款是“毛顺兴出品”,毛顺兴是民国时期的制陶高手,对产品要求严格,制品稍有变型或瑕疵者即废弃不留。
这对花盆是年前沈砚行从一对民工兄弟手上收的,当时那对兄弟着急筹钱给家人看病,沈砚行只粗略看了看摸了摸就爽快的以五万的价格买下了。
当时那对兄弟没料到能卖这么多钱,有些想反悔,沈砚行也知这一行收货就是这样,要是花了买假货的钱买了真货,那是捡漏,但若是反过来,那就是被打眼了,出的价低了会得罪人,出的价了卖家会惜售,所以买家通常会很小心。
沈砚行一看那对兄弟的反应就明白自己给的价格比他们预想的高了,心里暗道果然好人做不得,便道:“你们不卖给我也不要紧,但你们这对东西进了这条街就所有人都知道了,出了这个门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好走不送。”
那对兄弟不信,出了门却被一群地痞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引了他们来打自己,另一个背着麻袋夺路逃回了延和居,后面有小痞子发现有人逃跑,追上来时被沈砚行放出去的旺财扑倒吓跑了。
接下来沈砚行以三万块的价格收得了这两个花盆,那对兄弟后不后悔他不清楚,但自己少出两万倒是挺开心的。
尤其是等那对兄弟离开后,他看着紫泥做底,段泥铺面,胎色俱佳,造型工整且温雅秀美的花盆,其六面分镌刻书、画各三,书画传神,彰显漫漫文人田园气息,此物虽为花盆,洵为佳器,心里就更美了。
“放着罢,下午我送去学校。”沈砚行坐在根雕木桌旁开始煮茶,视线从一旁的架子上划过,有些兴趣缺缺。
中午饭后他将花盆送去给了穆教授,穆教授问他:“这对花盆不错,是不是很贵啊?”
沈砚行摇摇头,笑着谎报价格:“放心罢,不贵,几千块。”
穆教授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他镇定道:“店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回到延和居门口,看见一个人蹲在地上看趴在地上午睡的旺财,心里一惊,离得这么近,旺财又认生,万一咬了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姐……”他叫了一声,想让那人起身离开。
蹲着的人转过身来,仍旧是蹲着的,仰着头对他笑道:“沈老板中午好,又见面啦。”
她干净的脸庞在日光下越发洁白,像一块浸润着温和光泽的上等羊脂玉,脸上的梨涡像是装了蜜,眼睛闪闪烁烁,像是精致的猫眼石。
沈砚行只觉眼前一花,“叶小姐,你过来……是有事么?”
叶佳妤站起身来,神情变得有些苦恼,“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进来再说。”沈砚行大步流星的进门,眼角余光撇过又想弯腰去撸旺财毛的女孩,忍不住低喝了声,“别逗它了,小心被咬!”
52书库推荐浏览: 山有嘉卉 美食文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