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还能救活他爱的人。
陈祎从未拿起刀杀过人,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是姬蔻。
当他把姬蔻的心掏出来的时候,他大悲大落。
姬蔻哪有什么心,姬蔻的心是镇山石。
他一直以为姬蔻快要死了,取了般若的心,姬蔻就会活。
哪想到,死在他手上的竟是姬蔻。
他不敢垂眼,姬蔻死在他怀里,连眼睛都没闭上,临死时只有一句话:
“陈祎,我疼啊。”
“我真的疼啊。”
三世(一)
俗话说的好,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古有殷十娘怀胎三年而生哪吒,现在又有扫帚成精。很不幸,这个人人口中讨嫌的扫把星就是鄙人。
扫帚成精能做什么呢?扫更多的地,扫更干净的地?
我成精怪的地方乃是京城的宰相府,这里面颇有些阴盛阳衰,莺莺燕燕全是女人,男人就丞相大人他一个。
若你说丞相膝下的那只小包子也是男的,那可真就大错特错的。
在我心中,他是坏人、是蠹虫、是最讨人不喜欢的刺客。
小包子的娘死的早,丞相府里颇多女人,每个女人在他爹那嚼一次舌根,他爹就以为他调皮一份,天天有人告状,于是小包子在他丞相爹的眼中就成了最不成器的不屑子。
丞相大人常常半夜三更将他从床上提领起来吊在树上打。
你要是问我我怎生会知道。
呵呵,他就是拿我打的他好么?
丞相大人每打他一次,我就默默捂着嘴巴嘶叫一声,没办法,打在包子身,痛在扫帚心。
可像我这种不入流的精怪自然在世人眼里连眼屎都算不上,晚上明明我同小包子一道受的罚,可等他得了空还得跑来揪我的扫帚毛。
一根两根我也便罢了,可由此他捏了把剪刀来准备把我的扫帚小毛全都绞掉。
一个女子,一个年方十八还没拐个公狗腰、美的合不拢腿的公妖怪的女子。
怎么能忍的了把扫帚那端的一头“秀发”全都绞掉呢?
我左看右看,瞄了几道,见周边无人,显了形张大嘴,双手做鹰爪装,“哇呜”一声将他扑到在地。
我在上,他在下。
我十八,他八岁。
我鼓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瞧,“哇呜”是哇呜不出来了,感觉自己在他面前颇有点儿像个智障。
他咧着嘴愣愣的盯着我瞧,倒是不害怕,就是脸色有些白。
我摆摆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一甩我的秀发,颇有精怪用鼻子看人时噗之以鼻的状态:“呵,你这弱小的人类,敢惹我,小心我也削你。”
他眨巴眨巴眼,瞧瞧我。然后说:
“你是妖怪么?”
“扫帚还可以变成妖怪么?”
“叫........扫把星?”
我一气儿还没喘上来,险些被他给气死了。做什么说扫把星!扫把星这个晦气的名号岂能配的上本姑娘如花似玉的脸?
当真是岂有此理!
可他话刚落地,又皱皱眉,好死不死的说道:“不对哈,扫把星可是神仙,而你.......”
他瞧了瞧我,慢慢说道:
“顶多算个扫把妖怪吧。”
当真是讨厌的紧,同他老头子一样当真是可恨极了。
我银牙嘎吱嘎吱的咬着,恨不得一口将他嚼碎殆尽。他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腿短屁颠颠儿的跑出来像只滚来的球。
本姑娘虽然是妖怪,可惜一向心善的很,瞧他年纪轻轻,不及我脚指头上的壳儿那般年长,便就此饶过他吧。
他凑过来,巴掌大的脸几乎贴在我脸上,眸子黑漆漆的,水雾雾的,倒是和他那花心的爹生的十分相似。
他左瞧,右瞧,皱着包子脸:“扫把星,我总觉得你生的很是眼熟,我们在哪见过么?”
哈,若不是他的年纪摆在这,我觉得把他从京城打飞到江南那边的□□湖去。小小年纪,竟会勾三搭四,一张嘴太恁的会些花言巧语。看我不得治治他。
我蹲着身子,伸过手,抚在他圆溜溜的脑袋上,温柔的说:“当然生的熟悉啦,你瞧瞧你这张小嘴,我这张比红山茶还漂亮的唇儿,是不是有些相似啊?”
他被我说的有些恶寒,打了个摆子。
我再道:“你再仔细瞧瞧,我们难道长得不像么?”
漂亮的人总是美的旗杆、标准都相似。不外乎三庭五眼、白肤、红唇啥的。我们也不例外。
他认真瞧了好久,点点脑袋,慢慢说:“是有点儿诶。”
我十分友好地笑了,身上隐约闪烁着慈母的光辉:“那还用说,因为我是你娘啊?”
他被我说的一愣,嘴都忘了阖上。
我叹气道:“那你爹真不是东西,瞧我是个扫帚星就嫌弃我,每次还用我那抽你。”
说罢,我怜惜揪了揪他的耳朵:“真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说到挨打,可是说到他的痛处了。
他眼睛眨了眨,眼眶子红彤彤的,立马伸了袖子来抹眼泪。
这人啊虽是万物之灵,可就是忒脆弱了些,连这些谎话都相信。
他藕节一般的胳膊忽然拢过来,紧紧箍着我的脖子,哭的惨兮兮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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