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莹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行了行了,做娘的还不知道自己女儿么。你那点小心思,我早看出来了。”
温冬晚咳了两声,故作正经地道:“我能有什么心思呀?”
赵莹秀却突然敛住笑意,语重心长地道:“晚晚,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么多年,相信你也早就看出来了。”
“我们温家不比别的大家族,全靠着祖上与皇家的那点情谊才有如今这样的福泽。所以我们一向不干朝政,只要是顾姓的人,谁坐上那把龙椅,我们就跪谁。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温冬晚垂着头,没想到母亲会说这样一番话,顿时有些伤感。
赵莹秀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头,苦涩地道:“你还小,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是没个定数的。有时连两情相悦都不一定善始善终,更何况可能是一厢情愿呢。”
眼睛盯着江山,心里怎么可能放得下人?眼下情况其实已是最好,来日他若胜者为王,晚晚好歹也算他半个妹妹,吃不了亏。若败者为寇,也好抽身而出,原本温府当初收留这位先帝遗孤就是奉命行事,左右也担不了什么责任。
她这边暗自算计着,温冬晚却突然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便按捺下情绪,道:“对了,母亲可听说喜儿今日在王府的事?”
赵莹秀听到这个名字便轻轻皱起眉,道:“这我倒没注意过。怎么?她去王府给你惹麻烦了?”
“那倒不是。”温冬晚便将府中那件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她听,讲完便噤声看母亲作何反应。
“哼,专会找事的丫头。”赵莹秀不悦地道,“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喜儿那边我该说的都说过了,她虽顽皮了些,但错在外人,我们温府自然要为她出这个头。”
赵莹秀道:“你这孩子倒是大度,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温冬晚便凑近她,软软地道:“我是觉得我与那些小姐都是平辈,不好指手画脚的。所以希望能辛苦母亲到孙府走一趟。让孙夫人知道这事,相信各家都是识大体的,自然会约束着自己孩子。”
赵莹秀听她说完,倒了杯茶递给她,感叹道:“果然还是如王爷说的,你这人呀,心软手也软,做什么都想着给人留一线。人家若是执意护短,我这一趟还不是白跑了。”
温冬晚一口茶水还没咽下去,赵莹秀就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行了,你也别操心了,这事姑且就按你的意思来,至于效果如何,就看我们靖怀公府有多大的牌面了。”
温冬晚放下茶杯,笑道:“谢谢母亲。”
“唉,这忙一天也累了。晚晚,来,给我捶捶。”
温冬晚便绕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一边同她说着话一边捏着。
*
第二日用过早饭,赵莹秀略做准备便带着一队丫鬟仆人,坐着轿辇浩浩荡荡地往孙府去了。
温冬晚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等着消息,命丫鬟取来针线,半天又不知该绣些什么,只好放下了。
“小姐,可是有心事?”锦岁换了壶新茶上来,她年长,又陪了温冬晚十几年,感情不可谓不深,有很多事小姐也都愿意和她说。
温冬晚斜着身子躺在榻上,微微嘟着嘴道:“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就是……”
她朝锦岁招了招手,待她倾耳过来,便悄悄地问:“在你看来,你觉得王爷对我,有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就是话本里说的那种。”
温冬晚说着自己先脸红了,补充道:“还是说,他真的只当我是妹妹?”
“这…”锦岁顿时明白她愁着什么,只是也不好作答,“奴婢也不知。王爷既无亲妹,又无王妃,实在是不知这其中区别如何。”
温冬晚闷闷地叹了口气,又倒在榻上了。
一个时辰的功夫,赵莹秀便从外面回来了,只差人来这边报了个信,也没再说其他的。
温冬晚放下心来,母亲出马果然没有办不成的事,估摸着要么下午,最多明天孙如苑便要上门了。
虽说八成是不情不愿,但迫于家里的压力肯定是要来赔礼的。第一个想找的人自然也是温喜儿,既是当事人又有以前的情谊在,当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过温冬晚没想给她这个机会,温喜儿那姑娘虽看起来牙尖嘴利,实则心大又好哄骗,这从之前还为她那些小姐妹求情便可以看出来了。
温冬晚想着孙如苑不知何时会找来她这里,中午用过饭便睡下。
然而在房中枯等了一下午,也没见人影。
第二日一早,正房那边便传来消息,说是孙小姐亲自去夫人房里请罪了。
满年将这话告诉温冬晚,温冬晚便忍不住无奈道:“可见我存在感实在是低,人家怕是都不记得我这个三小姐在府中也是能说上话的。”
满年忿忿道:“孙小姐也是,您这给她一个机会她不要,往夫人那里去,估计是要哭着出来了。”
温冬晚好笑,又故作严肃地道:“你这丫头胆子越发肥了,现在连我母亲都敢拿来取笑。”
满年忙捂住嘴,含糊不清道:“我错了小姐,以后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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