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晚也不逗她,只说:“你在我这儿说说就罢了,出去可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毕竟祸从口出,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谢小姐教诲,满年定当谨记。”
“行了,下去吧。”温冬晚则又坐到榻上看起自己的话本。
本以为一上午就要这样过去,巳时时分,一张花笺却被送进府门到了她手里。
温冬晚接过这张桃红的花笺,做工很是精细,面上还粘着两朵并蒂的粉白海棠,花瓣上甚至带着细碎的水珠,颇为用心。
知道她喜欢海棠,又有闲心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的人,整个晋安城恐怕也只有那一个了。
温冬晚无奈地笑了笑,但可见眉目间是很愉悦的,她将花笺递给满年,道:“来,念给我听。看看这回又写了些什么鬼话。”
满年识字不多,有些惶惶地接过,但也没推辞,本来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小美人儿……我昨个儿夜观天象,预料今日午时府中牡丹洛阳锦将开,特邀美人儿共赏。还望美人赏脸一聚。”
满年念完,都忍不住咂舌道:“小姐,你看白小姐这写的,像不像你上次给我讲的,那话本里头油嘴滑舌的公子哥儿?”
“你别说,还真是。”温冬晚笑出了声,一边叮嘱着将花笺好生收着,又感叹道,“想来将军家的女儿总是与众不同些。也不像我们家规矩多,白府一向是崇尚家风自由的。”
满年一边收着东西,一边接话道:“也多亏了白小姐总有这些层出不穷的点子,您才不会闷得慌。说起来不止景梦小姐,白少爷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开心果呢。”
温冬晚高高兴兴地应了声。又道:“满年,派个人去跟母亲说一声,就说我去景梦那里看花儿去了,午饭也不必等我。”
“是,小姐。”
第8章 第八章
白景梦是大将军府嫡女,性情颇为潇洒。虽不习武,但行事作风很有男子气概。府中嫡子名为白景丞,是白景梦一母所生的兄长,平日闲散自由,半点没有延续家族荣耀的自觉,仿佛是个闲人。
这样一对兄妹,总叫人忍不住担忧起大将军府的未来,然而心宽的大将军和夫人却是不以为然,捧着一对龙凤依然视若珍宝。
顾问璋曾同她评价过,说白大将军是个粗人,有如今的地位全靠一身本事,是凭着军功硬从皇帝手里挣来的,实则不谙朝政之道。
皇帝裁政,从来都是与最狡猾的狐狸斗智斗勇,而白大将军这样的,叫都懒得叫。有时被召去了,也不过是为皇帝站场子去。
朝中几大权臣,安身立命的方式各有不同,又各有难处,各有好处。
满年掀开车帘,道:“小姐,我们到了。”
温冬晚便由她搀着,踩着马凳下了车,已经有小厮跑到白府门前通传。
白府的人大多都对温家这位三小姐十分熟识,见她来了,便热情地往里引。
“三小姐,我家小姐正在小花圃里等着您呢。”
白府当然也有自己的花园子,只是某日白景梦突发奇想地种起花来,却又犯懒,便命人在自己屋后临时掘了一块地,充当花圃。
如今离花苗被种下也过去好一段时间了,四月正是牡丹盛开的时候,温冬晚倒也好奇她能将那洛阳锦种成什么样子。
洛阳锦又名“二乔”,是为双色牡丹,极具观赏价值,许多文人雅士都争相栽种。
这花苗还是上次两人随白景丞溜去集市买来的呢。温冬晚这样想着,恰巧就见白大少爷摇着扇子自前方走来。
来人眉清目秀,穿着月白色的衣裳,皮肤白嫩,手里一把白底桃红图画的折扇,平添几分美色。
“哈哈,这不是晚晚吗。”白景丞永远一副高高兴兴,游手好闲的样子。
温冬晚前几日才见过他们兄妹俩,所以也并未有什么激动的神色,只笑道:“丞儿?”
白景丞便啪一声收了手里绘着桃花的折扇,敲了她一下,道:“嗯?你叫我什么?好好的姑娘家别又跟我老妹学坏了。来,叫点好听的,比如丞哥哥我觉得就不错。”
“叫你哥哥?你看你亲妹妹都不爱这么叫你,都叫丞儿了,你就不能反省一下自己呀?”温冬晚笑兮兮地道。
“我那老妹啊,哪有个妹妹样。”白景丞拿折扇敲了敲自己手心,颇有些遗憾地道。
温冬晚用小眼神看着他,也道:“那你是不是先要有个哥哥样。你看谁家兄长还拈一把桃花扇的?”
“桃花扇怎么了?这叫风流。”
“那风流的白少爷,我就不跟你说了。我找你妹去了。”
白景丞突然来了精神,凑过来道:“是不是我妹邀你看花来了?”
温冬晚见他靠得有些近,不自觉退了两步,道:“是呀,怎么了?”
白景丞注意到她的反应,先是哈哈地笑了两声,紧接着挑眉道:“你躲什么?咱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写进话本子里都要缠缠绵绵的那种,近两步你还害羞了?真是个小姑娘。”
温冬晚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道:“谁跟你缠缠绵绵。”
“我跟你缠缠绵绵啊。”白景丞欠揍地眨眼,调皮地道,“走,咱去欣赏一下白大小姐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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