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璋语气越发冷酷:“药停三日以上,前期的量便尽数作废。然我父皇自昏厥以来,一共四年有余,没想到顾献他的良心却连三日都撑不过,一刻不曾悔恨。”
温冬晚看他越发冷静,就知他此刻内心其实越发激奋难平,扯了扯他的衣袖看着他。
顾问璋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抬眼望着被云完全遮住的月亮,脸上光影交织。
他轻声道:“既然当年他没想过停手,那这次,我也不会停。”
温冬晚侧眼看着他,脸上尚有几分少年的影子。从前也是这样的,她除了语言上与他同仇敌忾,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渐渐有了自己的样子,而她依旧只能静静地听着。
也许是萧妗的出现当真刺激到了她,作为一个什么都帮不上的小青梅,温冬晚这次没有举着双手双脚鼓励他的大业,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五味杂陈。
她当然希望他越来越好,但是她也怕他太好了。要知道他此后走得越远,身边的人就会越多,便再也不是从前,只有她一个人会听他说话的时候了。
温冬晚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伤感起来,巴巴地看着竹马清冷风流的脸,小心肝都揪作一团。
“怎么了?是不是吹了凉风不舒服?”顾问璋见她反常,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温冬晚还陷在自己的小情绪中无法自拔,骤然被摸了脑袋便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
顾问璋摸了个空,见她闪躲的样子,便倏地皱起眉,心情有些异样的不太美妙。
难道是长大了,都不让他碰了?
温冬晚见他皱眉,脸色也有些微妙,这才意识到自己什么反应,忙将头往前一送,顶着他还未及收回的手掌拱了拱,狗腿道:“你摸你摸,不要钱。”
顾问璋这次是真的脸一黑,沉声道:“晚晚,你是个女儿家,怎么能随意让人触摸?尤其是男子?”
什么叫尤其是男子?温冬晚纳闷,难道同为女子的,也不能与她牵牵手了?
她悻悻地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道:“我在外面又不这样,还不是信任你嘛。”
顾问璋脸色这才好了一点,唠叨道:“在外与人更是要保持距离。比如白家那两个,你平日就不应同他们勾肩搭背,平白惹人闲话。”
他可不止一次听到旁人说些什么白大少爷温三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之类的话了,现在想起来都还是莫名郁结得很。
顾问璋拉着她起来,眼神瞥着自己拉着她的那只手:“但凡男子的触碰,于情于理都该躲开。”
末了想了想补上一句:“除了我。”
……好像不该是这样。顾问璋心里默默反省着自己,他也是男子,按理也该避开的。这样说倒像是故意占她便宜一样。
他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纠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见她起身站好了,这才有些心虚地松开了手。
“对了。”温冬晚突然想起来,便问道,“那那个大理寺的重犯你打算怎么处置,一直扣押着总归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又没必要费心费力地保他。”
顾问璋露出惯有的风轻云淡的表情:“自然是哪来的便回哪去,谁的人谁处置,与我何干。”
*
平燕侯府。
已将近戌时,外面天都黑下来,正厅里空着,几个丫鬟正在进行着每日例行的洒扫。
听见动静,几人停了手里的活,忙行礼道:“见过侯爷。”
平燕侯萧远略显疲态地挥了挥手,身后一众随从便也都识趣地各自散去。
丫鬟上来看了茶,萧远松了口气坐下,满脸享受地抿着清茶。
“父亲。”
萧妗像是等待已久,这边方一落座,便从厅后绕了出来。
“阿妗啊。”萧远唤了一声,便继续喝茶,等着她自己发问。
萧妗见只有两个人,也不拘着规矩,直接问道:“人送到大理寺了?没让人起疑心吧?”
萧远摇了摇头,叹道:“关键看皇帝信不信了。你说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大一个人,还昏迷着,怎么就倒在我车前了!唉!晦气!真是没事也要变成有事了。”
萧远还忿忿不平地呢喃道:“我这次可是真的没有动过牢里那个贩私盐的啊。好歹我堂堂侯府,还不至于没盐吃,我找他干什么……”
萧妗眼中却精光一闪,暗道,昏迷了也好,最好不要醒过来,这样才万无一失……
只是盐贩进京少说也有一月了,现在才出手劫狱,劫了却又要丢回来,究竟是谁干的?
萧妗端详着自己鲜红的指甲,不过都无所谓,反正,好戏就要开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里长出了一只野生小蘑菇!(=^▽^=)
给比个五角星hhh☆
欢迎留言嘻嘻~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近四月底的日子,春光烂漫,温府园子里的花方凋谢了一丛,转眼又开了一树,总没有寂寞冷清的时候。
“近来可真是无聊。”
白景梦托着腮嘟囔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她对面坐着温冬晚,此时也正撑着下巴和她干瞪着眼。
温冬晚学着她懒散的语气道:“我看你近来没什么精神,许是犯春困了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花落乌衣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