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最早雨夜里的崩溃,还是之后会所里的大打出手,再或者前几天在马路上堵她,受了伤又一脸狼狈的陆铭周。
两人同样长相英俊,也一样能力不凡,一个是她的朋友,一个是她的心上人,可无论哪一个都时常给她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江甜想不通其中缘由,不免有些心情低落。
几步外陈慕扬听见动静,他朝江甜的方向看过来,视线淡淡一扫,旋即目光收回,干脆利落地转身沿着不远处的石阶往上走。
江甜摸不准情况,立马追了出去,她跟在陈慕扬后头,急不可待地问:“你要带我见谁?”
前头的陈慕扬一声不吭,只顾往前走,江甜彻底急了,她从石阶边缘挤过去,绕到陈慕扬前头,堵上他往前的路,“我问你话呢!”
陈慕扬被逼停下脚步,他先是面无表情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江甜,沉默半响,他不禁轻笑,“江甜,我和你还有什么共同朋友吗?”
他略微停顿,颇有些玩味的补充:“除了安静。”
江甜眼底骤然一变,一路上所有的猜测被陈慕扬轻描淡写的一句统统打成现实。
安静死了?
安静死了。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踉踉跄跄地往回退,脚跟撞上石阶,江甜身形猛地一晃,直接瘫坐到了被太阳烤的火辣辣的地面上,她表情惶然,眼里写满了震惊,还有铺天盖地地遗憾和悲伤,她痛苦的把脸埋进手心里。
陈慕扬依旧站着,他低头俯身,把江甜的动作尽收眼底,始终双手插兜,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可揣在西裤里的五指却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甜一直维持着脸埋进手心,手心又埋进腿间的姿势一动不动,陈慕扬知道江甜在哭,哭得隐忍克制,而又难过至极,她缩成一团坐在石阶上,小小的身体因为哭泣颤抖着,每一下都重重敲在陈慕扬坚硬的心壳上,他突然有些心软,明知道不应该,可他却下意识地躬下身,右手试图扶着江甜从地上起来。
最开始江甜十分不配合,陈慕扬几乎用了蛮力才把江甜从地上拽起来,江甜被他拉拽着,极其缓慢地抬头。
两人目光相接,女人泪眼模糊,男人黑眸幽深,短暂的视线交汇后,陈慕扬先一步别开眼,他忽而不忍看。
早些时间,江甜从出租车上下来,她明显与往日有些不同,似乎是精心打扮过,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媚动人,可偏偏这样一个女孩被他一手推进地狱,哭的泣不成声,难以平静。
江甜声音哽咽,她抽噎着问,“安静.....安静怎么出事的?”
陈慕扬眯了眯眼,他伴着耀眼的阳光往石阶上望去,目光所及是成片的高大树木还有散落其间的碑冢,江甜这么一问,他原先被女孩泪水泡的软绵绵的心又再次坚硬了起来,他没再往上走而是决然地转身踏上了回程的路。
江甜完全无法理解,她匆忙跑过去,问得慌乱无措,“不去看了吗.....不去看安静了?”
陈慕扬没回头,而是冷冰冰的抛下一句,“死人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快步往下走,江甜整个人都是乱的,心里又有无限放大的恐惧,她只好紧跟在陈慕扬后头,呜咽着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上去好不好......我想看安静....陈慕扬你带我上去...我求求你了......”
女声难掩悲伤无措,陈慕扬却无动于衷,江甜说得越多,他走的更快。
两人原先就没走多远,没多久的功夫就回到了之前停车的地方,眼看陈慕扬就要拉开车门上车,江甜猛地跑到陈慕扬跟前,她双臂举起作势阻拦。
陈慕扬再次被逼停下脚步,江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唇咬破皮,她终究再一次问出口,“安静......安静什么时候走的。”
陈慕扬看着她,眉眼是冷的,可这一次却没逃避江甜的问题,“十五年前。”
江甜又是一震,紧跟着整个心脏都被狠狠揪了起来,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有些记忆真的太远了,可最后一次见安静江甜还是有印象的,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她和安静闹了矛盾,两人是不欢而散的,再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安静了。
江甜痛苦的闭了闭眼,没想过十五年前孩子气的别别扭扭,竟成了她和好友的最后一面。
陈慕扬见江甜神色悲怆,他视线不经意地往后挪开,他不得不承认,他不敢看江甜,哪怕只是一眼,他都怕自己心软,跟甚至......
陈慕扬没往后想,江甜却再次开口问:“怎么出的事儿?”她颤抖着补充:“家暴?”
她知道的,当时的安静从安乐摇被领养到安城市区,养父母对她并不好,她时常见到一身伤的安静。
陈慕扬忽而冷笑了声,他敛起对江甜的怜惜之情,表情略带嘲弄,“江甜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江甜手背胡乱抹了把眼泪,她泪眼婆娑地看向陈慕扬,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陈慕扬右臂抬起,他搭上江甜举起的手臂,用了力道将其重新压回江甜腿侧,无情地说:“安静,死于谋杀。”
“2003年8月23号,雨夜,当天晚上安静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来。”
“今天是她的忌日,十五年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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