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打岔接过话:“方才你不是看见了,已经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汤药不对症,怎么这么些时日还不见夫人好起来。”
芳杏扯起嘴角笑了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好的。”
夭桃瞧了她一眼,啪地丢下小碗,转身出去了。
芳杏正狐疑着,青梅在旁笑道:“兴许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丫头偷懒叫她知道了,这不生闷气呢。”拈起块茯苓糕与她:“也是夫人赏的,尝尝吧。”
芳杏笑了笑,没再接话,只是嚼着那块茯苓糕,有些食不知味一般。
李忠海来复命了,他带着一张庄子的地契与切结书,还有就是那个长乐坊的半年赁书。
“庄子上已经照娘子的吩咐,让人把那一百一十亩田地都给平了,没留下多少亩田地了。”李忠海道,“只是这长乐坊瞧着不像寻常酒肆,小的也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娘子示下。”
沈若华轻轻抿嘴一笑,长乐坊当然不是寻常酒肆,那可是京都小有名气的销金窟,它背后的东家可是曾经的惠王府,若不是惠王获了罪,现在是想也不要想会转卖的。
她也不与李忠海说那些,只是道:“你不用管,只是要把先前在那里伺候的人全都留下,就说先前他们工钱多少,现在还给多少,也不必与他们说谁是东家,让他们都听你的吩咐就是。”
她望着李忠海愣愣的眼神笑了起来:“日后你就是长乐坊的大掌柜的。至于那一处庄子,也不必理会,放在那里就是了。”
李忠海不曾想这样自己就成了那一处长乐坊的大掌柜,可他是个庄户人,没打理过这些铺子里的事,连如何下手都不知道。
“你也不必事事操心,就让他们去费心好了,你只管留意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沈若华点拨他,“那里以后怕是这京都贵府里的客人少不了,人多口杂,自然也有不少消息传出来,你替我留意着这些消息就是了。”
李忠海才明白过来,忙应了下来,原来娘子是要打听消息,可也不用赁下处铺面这么麻烦呀。
沈若华没有与他多说,赁下长乐坊自然不止是为了打听消息,她还有别的打算呢。
青梅这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沈若华身后:“娘子,芳杏身子有些不好了,方才突然发昏倒在房了。”
第二十五章 看不明白
芳杏已经被小丫头们扶回了下房,软绵绵躺着,紧闭着双眼,分明是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
沈若华带着青梅与夏嬷嬷进去时,小丫头们慌忙拜了下去,还是夏嬷嬷唤了她们起来,让她们先出去了。
“好好地,怎么就发昏倒了呢?”沈若华蹙着眉间,在青梅端过来铺上手绢的凳子上坐下。
夏嬷嬷道:“也不知怎么的,方才还在房里说着话,突然就一头栽了下去,这会子还不曾醒过来。”她有些忐忑地望着沈若华:“可要打发人去请郎中来瞧瞧?”
沈若华看了眼紧闭着眼脸色苍白的芳杏,瞧见她微微颤动的眼睫,轻轻露出丝笑来:“自然是要请郎中的,先前不是说她病了么,怕是还不曾大好,不然怎么会突然就昏了。”
她吩咐青梅:“去打发人请了郎中来给芳杏好好瞧一瞧,可不能耽误了。”她看了眼芳杏,站起身来,“若是病得久了还得送到庄子上去,这院子里的人可不能过了病气。”
她话音刚落,便见床上躺着的芳杏身子一颤,幽幽吐出口气来,缓缓睁开眼来:“娘子……”目光有些瑟缩和打探之意。
沈若华脸上笑容益发深了,望着芳杏道:“你先前的病还未曾好利索,这会子又昏了过去,要好生养着了。”语气轻柔和蔼,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芳杏定定望着她,口中道:“多谢娘子。”心里不是不怕的,躺在床上的身子微微发着颤,却不敢露出半分来。
沈若华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望进芳杏的眼里去,勾起唇角温和地道:“你是我的陪嫁丫头,我自然是不能不管你的。”芳杏一时说不出话来,垂下眼去不敢再与她对视。
沈若华带了夏嬷嬷出去了,下房里只留下青梅坐在芳杏床边。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夹杂着求饶的声音,尖利刺耳,吓得芳杏一个哆嗦,转过脸惊惶地望向青梅与夏嬷嬷,低声道:“这是怎么了,谁在哭闹?”
青梅面色如常,平平淡淡地道:“小厨里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把娘子的药汤给打翻了,却是用早间剩下的药汤偷换了下来,偏生刘二家的也是忙糊涂了,不曾发现,若不是有人发现了打碎的汤药碗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青梅望了眼糊着窗纱的窗牗,轻蔑地一笑:“娘子让人把她拖到院子里赏了一顿板子吧。”语气轻快,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芳杏瞪大了眼,脸色却是渐渐放松下来,只是听说小丫头被赏了顿板子,不由地抽了抽嘴角,轻声道:“娘子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先前她可从来不会轻易责罚人的。”便是丫头婆子们不听话,也不过是不轻不重地说两句,并不会真的责罚。
青梅低下头做着绣活,看也不看芳杏:“自然是不一样了,难不成还要由着人作践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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