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他移走了视线,不再去看她一眼。耳根子热热的,似乎是这车厢里有点闷。
邓筠溪哎了一声凑近他,“干嘛了,调戏你几句你还翻起脸了,说好回去向国君提亲,你别忘了。”
隋君清耳里充斥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他忽而抬起手,宽大的袖子垂下,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为什么这么想嫁给我?”他问道。
邓筠溪还以为他会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结果他还反问起她这个问题。邓筠溪没多想,而是理所当然回道,“因为是你啊。”
嗯?隋君清忽然不知道怎么回她了,因为是他,所以就喜欢了?所以就想嫁了?
然而邓筠溪的内心想法是这样的:因为你是大宠臣啊!你是原著里最有可能保护我不被炮灰掉的人啊!
说实话,原主嫁给了杨知一后,才被炮灰,邓筠溪想不清楚原主为什么死的,怎么死的,还有将军府,怎么倒台的?她一无所知,而这些后来的下场,还是原主最开始告诉她的。
前路未卜,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因素是置原主于死地的,隋府百年根基,家大业大,掰倒不容易。所以邓筠溪才会找上隋君清,他可以不爱她,但她希望他能护她、护她家,一生无忧。
两人相互沉默了好一段时间,这行路多有乏味,邓筠溪架不住无聊,打了一个睡意的哈欠,就定着身子眯眼睡了起来。
本来打算只是眯一眼,毕竟垂着脑袋睡觉很不舒服,可没成想,她这样也能睡熟过去。
隋君清还在看着那叫容弋买回来的《春秋册》,忽然肩头一沉,还有几缕发丝挠着他裸露的脖子上,略有痒意。
他执起书卷的右手一顿,侧头看下,发现一张安静的睡颜。眉目干净,眼睫纤长,投落在眼睑上有一圈的阴影,朱唇微启着,睡得认真。
隋君清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忽然心里轻叹一声。既然决定要娶她为妻,那就试着与她这般相处吧。随即他便转回头,继续看着他的《春秋册》。
此时城主府。
谢明悦也要走了。他利用完城主府办事,再说这隋君清也离开了,他实在不知道待在这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他跟柳白门交代了一声,即刻骑马离去,向的方向是隋君清那马车的方向,因为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入夜,马车赶到姜川城。
在一家客栈安定下来,两人分别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才开门出来。恰好今夜是姜川城的华舟节,邓筠溪想去看看,所以拖着隋君清与她一起去。
灯火未央,喜气洋洋,大街上热闹喧天。
邓筠溪被这喜悦感染到,眼角眉梢尽是浓浓笑意。他们在一个老人那买来了两盏花灯,此时正往江河边走,邓筠溪见他神色淡漠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不开心吗?”
隋君清眉眼一垂,接过她递来的花灯,浅淡回应,“没有。”
她递了花灯后,又递了一张小纸条给他。江河岸上皆有木栏杆伫立,其上分别高挂有一对彩色花灯,灯影斑驳,落在她满是笑意的眸间,影影绰绰。
他接过那张细长的纸条,低下眉眼看了几分,这时她就开口了,隋君清听完她那句话,眼神忽闪。
她的声音像融入了这夜色,略显虚渺。
“你不爱笑,我可以替你明媚。”
江水粼粼,风月动容。
隋君清捏了捏两指间的纸条,抬眸,就这么看着邓筠溪,素来平静无波的眸间忽然起了轻微的波澜。
他没说什么,而邓筠溪也习惯了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付诸一笑后,她便一手拿着花灯与纸条,一手拉着他的袖子走到江畔的石桌上。
她从她那布衣抽绳小挎包取出笔墨,说道,“要把自己的心愿写在纸条上,然后卷起来放进花灯里,之后再放在河面上,心诚则灵。”
研了墨,她便执起毛笔,躲到一边偷偷写着,神秘兮兮的,丝毫不想泄露什么。隋君清见状,觉得她真是多此一举。
等隋君清写的时候,邓筠溪又是赶在他去一边写,隋君清也没有什么心愿,不知道写什么,见她那架势,也好去一边写了。
而隋君清前脚刚走,邓筠溪就在他的花灯上留了一个隐晦的印记。等隋君清回来后,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笑一笑,“我们去放花灯吧。”
“好。”他回道。
然后两人拿起花灯便走到河边,将灯芯点燃,邓筠溪托着它,小心翼翼的放在河面上,任它顺着水波流走。
放完花灯后,两人又闲聊了会,突然天上传来一声巨响,他们同时将头一抬。
天幕绽放出一朵纯白色烟火,并伴着“嘣”一声的响音时,天霎时大亮,忽而烟花化为流流星火,逐渐隐去。
继而,更多的声音响起,天幕中的白花也越来越多。邓筠溪不禁感慨,虽然古代的烟火技术不及现代,但此番场景,依旧美不胜收,令人难忘。
烟火未歇,邓筠溪跟着隋君清又去了拱桥边。那里围满了人,几乎是水泄不通,邓筠溪惦着脚尖去看,隐隐约约能看到桥下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水面上也都是各色各样的船。
“回去吧。”隋君清忽然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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