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佪续道:“听说那纯阳观下头有百尺长宽的宫室,征来的壮丁也有一部分被当做士兵来训练。新梁王发现了之后,觉着蹊跷的很,但他还没发现老梁王设计这一切的秘密,小的怀疑,他许是去问了老太后,因为老太后不配合,才被赶去行宫的。小的也去行宫探了探,发现那里守卫森严。如果只是想让老太后自生自灭,完全不用派那么多人。梁王一定有想要从老太后那里得到的东西。”
伏玉珠听着他的分析,陷入沉思。
她觉着扑朔迷离的东西,说不定赵正初能明白。
她摆了摆手,就把李佪打发出去了。恰好这时翠儿来禀说赵正初已经醒了,她就站起身来,往东院走去。
她没想到的是,才一进门,就看见赵正初正弯腰收拾东西,手边是一个打开的包裹。
伏玉珠脸色一变:“你这是干什么?”
“你要走了?”她抱臂冷笑,斜倚着门框居高临下的看他,“我同意了么?”
喝醉酒发完疯就想一走了之,想得美!
第34章 沦陷
赵正初动作一滞,站直身子转身看她。
“我确实该走了。”他说。
伏玉珠冷冷地盯着他,他的下唇破了个口子,特别显眼,提醒着她昨夜的一切不是梦,那确实发生了。
这人清醒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没意思。
她扫一眼桌上的包袱:“你打算不告而别?”
“没有。”赵正初道,“我本来想着收拾完就去跟你说一声。”
“我不是说了让你等王耀武回来再走的吗?”
“……”赵正初沉默了一息,“我确实该走了。”
伏玉珠抬步向他走去,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似是嘲弄:“你忘性这么大?”
她伸出一指捻了捻自己的下唇,向他示意:“你知道你这儿是被谁咬破的吗?”
赵正初眸光微闪,垂下双目。
他当然知道。
他虽醉酒,记不大清细节,但昨夜唇上那湿热的触感,他怎么都忘不掉。
醉酒害人误事,果真不假。
“对不起,我……醉了。”他缓缓的说,“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伏玉珠咬牙。“这就是你的解释?那你可真够随意的。是不是昨夜就算换个别的丫鬟歌姬什么的,你也那般孟浪?”
……当然不是。
可他没法这么说,说了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对她的感情?他都打算离开了,何必再说那些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情话。
于是他没有吭声。
伏玉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当即又上前一步,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尖唇就贴了上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赵正初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理智告诉他他该推开她,可他胳膊抬了又抬,怎么也下不去手。
唇上触感柔软温热,比昨夜醉酒时的感觉还要美妙,此时他神智清醒,能更清晰的感受到她的香甜……
哦,又咸了。
唇上伤处传来一阵刺痛,伏玉珠居然照着他下唇破了的地方又咬了一下,腥咸的血液渗出来,血腥味儿顿时就充满了两个人的口腔。
赵正初闭了闭眼,推开她。
他耳垂发热,有些不敢看她似的别开目光。
“你可能是误会了……”
“别说了。”伏玉珠打断了他,拧眉看他,“误会不误会的,你我心知肚明。你迟迟不肯承认,到底是为什么?”
伏玉珠瞥一眼桌上的包袱,里面也就装了件衣服,一把匕首,再无旁物,想来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拿着这么点东西,能去哪?他为什么宁愿一无所有的离开,都不愿意承认他对她的感情?
“你老实说,”伏玉珠鼻尖发酸:“你是不是……嫌弃我嫁过人?”
多年战乱,壮丁死伤无数,也多出许多寡妇。百姓温饱尚不能完全满足,寡妇再嫁早不是什么新鲜事,伏玉珠也从没觉着自己这一生就该寡居着过了。
她费那么大力气坐上大当家的位置,又攻城掠地成为将军统领数万人,她凭什么委屈自己守一辈子寡啊?更何况,翟羽青那种人,也不值得她惦记。
以她现在的身份,不单单是有人想娶她,还有如豫州周济派来的少年郎一样的人愿意无名无分的伺候她。
这种事,不论男女,只要地位到了,多的是人想出卖皮相来讨好。
可她偏偏,喜欢上了他。
赵正初出身王室,毛病总是多些。他兴许更喜欢那些家世清白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而不是一个不知何为矜持温婉的盗匪出身的寡妇。
就问一次,伏玉珠想。她就问这一次,如果他说是,她就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拦着他走了。从此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天高地远,她也不是非得扒着他这么一个人。
伏玉珠静静望他,等他的答案。
却见赵正初诧异的看向她,似是没想到她竟有此问。
“没有。”他答的干脆,“没有的事,你别多想。”
她若不说,他都差点忘了她嫁过人的事。这么一想,他心中突然有点酸涩,嫉妒……但绝不是嫌弃,这一点他还是能分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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