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鸢道:“体贴备至。”
“你离开夜合谷的时候,师父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啊……”张慎思仿佛在回忆在夜合谷的十几年避世的岁月,眼中蒙上层轻软的朦胧,“这个季节,我们小时候一起栽的那棵桃树,花瓣应是凋谢了吧。”
“今年凋谢了,明年还会再开,生生不息。”
张慎思漫漫一笑:“可终究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他撩开窗帘,看了眼外面,对秦素鸢说:“师姐,快到了,我的轿子可以进到一重门里面,接下来的路就要步行进去,你打算怎么下轿?如果是挟持我,我就配合你。这附近太开阔,你就算是用轻功飞出去,也会被人看见的。”
秦素鸢道:“我尽量不连累你,你让我先想想。”
小心撩起窗帘的一角,秦素鸢望着外面。
恢弘的宫门已在眼前,丞相府的随从向宫门的守卫递了丞相名牌,守卫们便放行让轿子进去。
进了这一重门,轿子必须在二重门前停下。周遭皆是浩瀚的殿宇和空旷的汉白玉场地,的确如张慎思所说的,她要是飞出轿子,必然会引起惊动。
看来,她只能挟持张慎思下轿,让他来稳住这些人了。
“那边可是张丞相的轿子?”忽然有人远远喊过来。
声音是从轿子的右边来的,而秦素鸢坐在张慎思的左边,故而看不见是谁在喊话。
轿子旁的随从道:“正是我家丞相,敢问……啊!宁王殿下!”
秦素鸢吃了一惊。
张慎思撩开自己这一侧的窗帘,借着昏暗的余晖,看见方才喊话的是一个侍卫,而沐浅烟就在他的身后,缓步走来。
“张大人。”沐浅烟看见了张慎思,吟然问好,视线也透过狭小的窗户,捕捉到里面的秦素鸢。
张慎思笑道:“殿下好,在这里碰上,挺巧。”
“是挺巧。”
“你们还干站着干什么?快去给殿下行礼。”张慎思对带来的人道。
那随从立刻跪下,轿夫们也放下轿子,跪倒,给沐浅烟问安。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是低着头、看着地面的姿态。
趁着这个机会,张慎思身体向后一靠,秦素鸢从他身前如鲤鱼般钻出了窗子,身影如电光,落在了沐浅烟的身后。
沐浅烟回眸看她一眼,这方闲闲道:“都起来吧。”
众人起来了,因着天黑视线不好,在看见秦素鸢从沐浅烟的身后走出时,只稍稍诧然,便没有多想。
随从掀起轿帘,张慎思轻提衣衽,下了轿子,给沐浅烟行礼,“臣张慎思,见过宁王殿下。”
“相爷不必多礼,本王也正要去仪元殿的。”沐浅烟扶起张慎思的双臂,与他凑近的时候,低声道:“多谢相爷配合。”
张慎思面色不变,“客气了。”
第26章 宝刀佳人
秦素鸢撩开内间的帘子,走了过来,唤道:“六哥。”
沐浅烟冲她道:“去把我的素纱外氅拿来。”
秦素鸢这便去了,捧来了轻软如无物的外氅。正红色的纱上描着花鸟纹,秦素鸢提着外氅,绕到沐浅烟的身后,亲自为他披上,又回到他面前,轻系上大氅的系带。
沐浅烟道:“素鸢,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多宝身后的那个小太监?”
“注意到了。”
“他是习武之人,手上有练剑形成的茧。”
秦素鸢刚系好了系带,听了沐浅烟的话,手僵了僵。
沐浅烟说:“母妃那里的内侍都是跟了她几年的人,本王都记得脸,唯有刚才那个小太监,脸生的很,我总觉得……”他说到这里,却是沉默了,半晌,从自己的衣衫下,拿出了一支小刀,“素鸢,这把刀你拿着。”
秦素鸢有些莫名,望着沐浅烟不语。
他解释道:“本王是担心,把你留在王府里,要是发生什么你应付不了的事,好歹能用这把刀防防身。”
秦素鸢低下头,看着这把刀。刀柄是黑麟玉铸成的,通体乌黑发沉,是沐浅烟自己防身的工具,价值连城。
“这也是本王从宫里要来的,北狄进贡来的宝贝。”他拔出刀刃的一瞬间,刀锋映得眉发鬓角皆生凉意。
那青银的光泽,恍若冷冷的月华一般晃上秦素鸢的眼角。这刀刃薄如蝉翼,微微泛着青色的冷光,一见便知是吹发可断的名器。
秦素鸢捧着宝刀,道:“六哥,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该拿着。”
沐浅烟道:“那就当是本王借你用的,过些日子再还回来就是了。”
秦素鸢也没有矫情,握紧了宝刀,“多谢六哥。”
沐浅烟笑着道:“其实本王还一直好奇呢,人家凉玉都佩着一双越女剑,怎么你什么武器都没有,莫不是你行走江湖,全靠隔山打牛?”
秦素鸢说:“我学的武功路子就是那样。”
沐浅烟揉了揉她的头发,转头喊了声“杨刃”。
杨刃立刻从后门迈进来,对沐浅烟道:“主子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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