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浅烟道:“本王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安生的事发生,在本王进宫的这段时间,王府人手的调度你全权负责,一定要注意陈德那边,也要顾好素鸢。”
“主子放心。”
他们说完话了,秦素鸢便去了内室,从内室的冰桶里取出厚厚的一块冰块,用孔雀锦包着,送到沐浅烟的手里。
“唉,又要抱着冰块了。”沐浅烟哀怨的抚摸着冰块,看了眼秦素鸢,举步离开。
沐浅烟这一去,时间过得似也快了起来,转瞬就到了申时末。
天将黄昏时,宁王府门口又来了一队人。
领头的是嘉和帝身边的大内总管刘长福,带着几个小太监,七八个孔武有力的保镖,外加一顶小轿子,来接秦素鸢进宫问讯。
守门的侍卫很快通报了杨刃。
杨刃诧异道:“怎么这个时间?这会儿出发,从宁王府到皇宫,要是再走的慢一些,怕是天都要黑了!”
守门侍卫恭谨的说:“属下也觉得这个时间很不合适。”
杨刃又问:“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是怎么个阵势?”
“是圣上身边的大内总管亲自来的,带了四五个跟班内侍,倒是保镖人马来了七八个,阵势有些过大的样子。”
杨刃眉头皱了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冲守门侍卫道:“你先去告诉刘公公吧,就说请他稍等片刻,秦小姐正在更衣呢。”
“好的。”守门侍卫退出去了。
秦素鸢坐在桌子旁,手里摩挲着沐浅烟给的宝刀,定定道:“来者不善。
杨刃点点头。
那刘长福带来的队伍,明明只是来接秦素鸢一个人的,却出动了七八个“保镖”,这么小题大做,是为了什么?而且,眼下时间快到黄昏了,若是路上耽搁一些,还没进宫就得天黑,嘉和帝怎么会选在这个时间问讯秦素鸢?
而待到天黑下来了,有些勾当就可以趁着夜色的掩映进行。秦素鸢怀疑,那七八个保镖根本不是来保护她进宫的,而是要在路上取她性命的。
这样一想,就全想通了。包括沐浅烟在一个时辰前被叫走这事,现在看起来,倒有点像调虎离山。
沐浅烟若没有走,定然会不顾嘉和帝的命令,硬要随秦素鸢一同进宫。那些保镖投鼠忌器,自然也就没法在路上杀她。
而现在,沐浅烟被调走了,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她不由得握紧了宝刀,将这把刀小心的藏好在衣服里,对杨刃道:“我准备点东西,这就去,麻烦你不要让凉玉知道我去了哪里。有些敌人我可以对付,她却对付不了。”
杨刃道:“明白。”
明面上凉玉看起来是秦素鸢的保镖,实际上秦素鸢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个,杨刃知道,秦素鸢此举,是为了凉玉的安全着想。
他道:“秦小姐,属下送您去门口。会有三名暗卫跟着您的,他们的身手您放心。”
宁王府门口,刘长福不安的等待着秦素鸢。
在等候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后,秦素鸢被杨刃送到了王府门口。
她冲杨刃点点头,来到刘长福的面前,福一福身道:“劳公公久等。”
“请秦小姐上轿吧。”刘长福展袖摆出邀请的姿态。
秦素鸢走向小轿。
刘长福跟着嘉和帝多年,也是个见惯各色人物的主儿。他趁着这短暂的片刻,打量了番秦素鸢。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木兰青色的双绣缎裳,桂子绿的齐胸瑞锦襦裙,发髻上一枚银丝盘曲而就的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十分素净淡雅。
只消看几眼,刘长福便觉得,此女卓尔不群,气度不凡。
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刘长福缓缓的一声叹息,清浅的近乎没有声音。
小轿起,一行人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秦素鸢撩开窗帘,望着天空,远处已经出现了浅浅的斑斓晚霞,半透明的新月也从东边浮现了出来。
要不了多久,这天就会黑下去。
傍晚,正是那些灯红酒绿之地即将热闹起来的时候。小轿从一条喧闹的街巷走过,秦素鸢听见觥筹交错的热闹声响,掀开帘子,恰好看见一张写着“口福居”的牌匾。
口福居,是京城一座物美价廉的馆子,秦府的厨子从前就在口福居干过,是以秦素鸢去过几次口福居,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它不该出现在从宁王府到皇宫的路上。
看来,刘长福这帮人果然在绕道。秦素鸢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们会绕道到偏僻的地方,再趁着夜色降临,将她杀死。
天色越发暗了,没过多久,刘长福打马到小轿旁,给秦素鸢递进来一杯水。
“秦小姐渴了吧?就快要到了,喝点水润润喉吧。”
“多谢刘公公。”秦素鸢接过水,在送到唇边时,暗自嗅了嗅,竟嗅到一股鸩毒的味道。
好狠,居然想将她在半路毒杀!
秦素鸢假装饮水,却突然惊叫一声,杯子从手里滑落,水溅了一地,“啊呀!”
刘长福眼中露出一抹懊恼。
秦素鸢轻叹一声,赔罪道:“白劳累刘公公递水了,对不起。刘公公,这轿子坐着累,我想睡一会儿,待到了宫里您再喊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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