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懵了。
李嬷嬷冷冷道:“王妃问话,何时轮到你个小蹄子插嘴?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杜侧妃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刚刚她不就是插嘴了吗?
这是明着训人,暗地里埋汰她!杜侧妃牙都快咬碎了。
花意面色惨白,磕头求饶,“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宁王妃眉眼都懒得扫她一眼,对着莫安生继续道:“那为何这钗会出现在你院里?”
“安生也不知道,但安生猜想,定是有人故意将钗放在安生屋里,诬陷安生!”
“可有证据?”
“安生一时找不到证据,不过安生有些话想说出来,让王妃评评理。”
宁王妃盯着莫安生的小脸仔细瞧了瞧,发现她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能保持这样的神情,不是还没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就是胸有成竹。
不知为何,宁王妃莫名的就觉得是后者。
证据确凿,她其实并不相信莫安生,但奇怪的是,她心里却觉得应该给个机会莫安生,听听她是如何为自己辩解的。
宁王妃点了点头。
“谢王妃。”莫安生轻轻一弯腰,细嫩的声音一字一句,“安生先假设这钗是安生偷的。
那么问题来了:安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偷的这支钗呢?
一般来说,女人对于贵重物品的渴望,一是来自于它能带来美丽与自信,二是它能换成银子,让人有安全感。
这支凤钗确实很美很贵气,若戴在王妃头上定能让王妃光芒万丈。
但安生今年只有十二岁,这样端庄大气的款式,适合安生的年龄吗?
这支凤钗想必也价值连城,可这是御赐之物,安生虽年岁小,也知道御赐之物,是不能拿到坊间换成银子的!
这样不适合安生又不能换成银子,还会为安生带来杀身之祸的凤钗,安生到底为什么要偷了它,让自己日日提心吊胆,还要让对自己信任的王妃失望?”
年幼的少女声音像初生的嫩芽那般娇嫩,却又带着奇异的穿透力,让每一个人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的思路:是啊,莫安生为什么要偷?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大部分的人,尽管亲眼看到凤钗从安生屋子里找出来,此刻也开始相信,或许真是有人诬陷她了。
眼看着宁王妃面上神色松动,跪在地上的花意急得不得了,冒着再次被掌掴的风险,大声道:
“贪恋只是一瞬间,在被凤钗惊艳贪念顿起的时候,谁能有那么理智?
或许安生小姐是偷了凤钗之后,才想到它的不合适以及可能带来的风险呢?”
咦,这花意说的也很有道理!
王府各侧妃美人有着先天疯狂购物的经济基础,常常会被某物美丽的外表一时迷惑,根本不管它合不合适自己,先买了再说。
虽然最后的下场多数都是赏给了下人,或是沉在了箱底,但到了下次再碰上美丽却不合适的东西时,还是会情不自禁想要拥有。
院里的气氛,因为花意的两句话,又变了。
跪在地上的花意,忍不住为自己的急中生智得意。
莫安生,这下我看你如何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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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八、决断所有人的眼光又转到莫安生身上。
若是有人细心的话,会发现她们印象中一见人就脸红,人一多就颤抖的莫安生,面对着这样的情形,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
没有哭泣,也没有求饶。
莫安生神色不变,看向宁王妃手中的钗,细声问道:“王妃,这包着凤钗的丝帕是您的吗?”
丝帕是粉红色,质地算不得上乘,稍有些眼力见的,就知道这与宁王妃端庄大气的风格完全不相衬。
宁王妃听她如此问,微皱了皱眉:“这凤钗从你院中搜出时,正是用这块帕子包着。”
莫安生道:“安生今日去下人训练房听了一下规矩,知道这府里的丫鬟分下等、二等、一等。
听说每等的丫鬟每季的衣衫是有区别的,下等丫鬟是各种深色,二等丫鬟是各种浅色与粉色,一等丫鬟是素色月牙色与杏色。
这块丝帕,如果不是王妃您或您身边人的,安生看颜色及质地,倒同二等丫鬟春季衣衫的颜色相似。
安生不是府中的丫鬟,从未领取过任何府里的衣衫,若是安生偷了这钗,不知这丝帕安生从哪里变出来的呢?”
地上的花意,原本暗自得意的脸,在听莫安生说到丫鬟衣衫时,开始慢慢变了。
她刚刚冒着被掌掴的风险,插了两句嘴,现在这种气氛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宁王妃道:“这发给二等丫鬟的衣衫,所用的布匹坊间也有,单凭这一点,无法说明这丝帕不是你的!”
“王妃说的是,不过刚刚安生又有了一个新发现。”莫安生道:“王妃,可否命人将这丝帕展开来瞧一瞧?”
宁王妃朝身边的李嬷嬷一点头,李嬷嬷上前恭敬地接过凤钗,取下了包裹着凤钗的丝帕。
丝帕一展开,宁王妃的脸色立马变了。
刚刚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凤钗上,无人留意被凤钗挡住的丝帕上面,绣的花色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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