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逢年过节定会给你烧多些纸钱,让你在地府里做个有钱人!如玉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
卢绣娘心里的想法得到证实,不由一阵凄凉,看了那不断求饶的丫鬟一眼,艰难道了句:“你走吧。”
小丫鬟像得到赦令似的,忙不迭爬起身,跌跌撞撞的向院门外跑去。
卢绣娘有些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住所,点燃了油灯。
她坐到床边,床上正放着剪裁了一半的莫安生出嫁时要穿的衣裳。
卢绣娘伸手摸摸了那锦缎,幽幽叹了口气。
听早上莫安生问的口气,根本不知道如玉已经去世的消息。
而府里也没有任何人说起,想来是被宁王妃压了下来。
看来,宁王妃根本不想莫安生知道这件事情。
那么莫安生进府为姨娘这件事,想来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了。
卢绣娘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莫安生。
坐在油灯下想了许久,想起莫安生那双清澈黑亮的大眼睛。
笑盈盈唤她卢婶婶时的样子,还有宁王妃罗裙出事那晚,强撑着陪大伙一起捱通宵惹人爱怜的模样,下定了决心。
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针线。
——
卢绣娘捱了三个通宵,将莫安生的嫁衣缝好了。
初五的早上,在禀告了宁王妃后,拿着嫁衣,随着李嬷嬷去了囚禁莫安生的院子里。
“安生小姐,来试试看,要是有哪里不合适的,奴婢马上改。”
莫安生看着卢绣娘憔悴的神情,苦笑道:“卢婶婶,您又熬夜了?绣娘最重要的便是眼和手,您要是熬坏了眼,以后可怎么办?”
卢绣娘淡淡一笑,“没事的,安生小姐,奴婢只是想帮您做一套最漂亮最好的嫁衣。”
莫安生心道,若她日后真的出嫁时,希望有机会能穿到卢婶婶缝制的嫁衣。
但不是现在,也不是这种小三儿穿的桃红色嫁衣。
但当着李嬷嬷的面,莫安生只能配合地让卢绣娘替她换上衣裳。
穿上后,卢绣娘四处捏了捏,“肩位宽了些,腰位也大了些,嗯,还有些线没剪干净。
看来奴婢真是年岁大了,熬了两晚,就有些脑子不清楚了。”
她边说边用暗力捏了一下莫安生的腰,莫安生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面色大变。
卢绣娘轻轻一抽那线头,绣在宽大袖暗处的几个字,便慢慢散去,变成了一根长线。
“安生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嫁衣看来还得改一次才行。”卢绣娘抱歉道:“来,转个身,奴婢帮您脱下来。”
本来侧对着李嬷嬷的莫安生,被卢绣娘轻轻一推,变成了完全背对着李嬷嬷。
莫安生被动地按着卢绣娘指示行动,全身僵硬如铁,死咬着唇,不让眼眶里的泪掉下来。
因为莫安生全身僵硬,那嫁衣便有些不好脱下来,一旁本来看着外面的李嬷嬷,忍不住看了过来。
卢绣娘自嘲笑了一声,“看来心急真是吃不了热豆腐,奴婢竟然将这处缝在一块了,难怪不好脱。”
她又重重捏了一下莫安生。
莫安生这才反应过来,轻轻吐出胸口剧痛而产生的郁气,放松了身体。
嫁衣脱下后,卢绣娘收拾好一切,面上带着歉意,“安生小姐,李嬷嬷,不好意思,是奴婢一时心急了。下次定会仔细些,检查好了再拿过来。”
莫安生点点头,没有出声。
李嬷嬷道:“安生小姐,那老奴先走了。”
“李嬷嬷,”背对着她的莫安生开了口,声音如往常一般平静,“安生想见王妃,请李嬷嬷带个话。”
李嬷嬷犹疑道:“王妃这段日子挺忙的…”
莫安生不待她说完,打断道:“如果王妃想安生十五过后乖乖配合的话,还请她抽空来一趟。”
李嬷嬷顿了顿,“是,安生小姐,老奴一定将话带到。”
回去后,李嬷嬷将莫安生的请求,告诉了宁王妃,并建议道:“王妃,您要是不想去见,就别去了。”
因为如玉去世的事情,李嬷嬷心里总觉得对莫安生有些亏歉。
“为何不去?”宁王妃淡淡道:“不过是打死了一个偷了本王妃镯子的丫鬟而已,难道谁还敢来治本王妃的罪不成?
更何况过了十五之后,总是日日要见面的,本王妃也很好奇,她找本王妃到底想说些什么?”
——
第二天早上,宁王妃去了莫安生的新院子。
莫安生见到她,虚礼都懒得行,直接道了句:“我要见王爷!”
连自谦的安生也省了,直接用我。
宁王妃被她毫无尊卑的态度,弄得心里火大,硬梆梆道:“王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到了十六那天,你自然会见到。”
莫安生斜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王妃,您不好奇我找王爷是什么事吗?”
那态度,那语气,哪还是以前唯唯诺诺的小丫头莫安生?
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将自己当成是与她平起平坐的人一般。
宁王妃哪受过这种怠慢,心中气极,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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