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他们还是回家了。
他是不能没有她的。
少了她的日子, 他昨天连冰箱都没有打开过。
她离开时厨房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
许嘉川的脾性有时候很倔。他认定了她是同他闹别扭,所以他宁愿不在家吃饭,甚至不在家睡觉。
她跟他赌气, 他比她还要横,还要霸道。
*
许嘉川醒来,先是捕捉到了一丝饭香味儿。
香气太浓了,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不是速食食品浓烈的香料和催化剂的味道,也不是食堂寡淡的快餐的味道,勾得他胃疼。
是咖喱的香气。
结婚两年,他和林蔚都会做饭。不过忙起来的时候他们宁愿在外面解决。
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家好好吃顿饭了。
他最近工作很忙,常常是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一做就是一整天,甚至要加班到很晚。
她不过只离开这个家一天,他却觉得她像很久都没回来过一样。
久违。
“醒了?”
“嗯。”
厨房是半开放式,林蔚一侧头,看他一醒来还没去洗漱,就把自己扔在沙发里打哈欠,困得都要睁不开眼睛。她不禁笑了,“这么困啊?”
他没说话,又是一顿哈欠连连。
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喷香四溢。林蔚用汤匙搅拌着,浓郁的咖喱香气加快了逸散的速度,蔓延到整间屋子。
他坐不住了。
胃部阵阵抽缩,好饿。
他是被这香气催醒的。醒来就见她在厨房忙活,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已经在准备午饭了。
他才发现是自己起的太晚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
太阳照屁股。
昨天实在是累。
一下午高强度的手术,晚上又和她从酒店折腾到家中。他靠在沙发里,环顾一周,看到客厅和厨房明显都被收拾了一遍,阳台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
阵风拂过,窗外已经不飘雪了,衣摆随风飞扬。
他偏好深色,尤其灰黑色系,甚少穿白色衬衣。他昨夜换下来的黑色衬衫与她的棉质白裙缠绵交绕,猎猎飞扬。
不依不饶。
像是昨晚交缠得不休不止的一夜。
阳光肆意地迸射入屋内,温暖和煦。
他突然很想养一只猫,或者狗,和她一起,就这样,三餐,两人,四季,特别特别美好。
他洗漱完,还是很困倦,眼皮打架,甚至还想栽倒再睡一觉。
然而闻到好闻的饭香味儿就又不舍了。
她做了这样一顿好饭,他们也有些日子没在家吃过了,怎么忍心再睡过去。
她背对着他,还在熬咖喱。她在做饭这件事上很认真,总是盯着食谱看很久,食谱上表明食材多少多少克,她甚至还买了个食物秤,极尽严谨。
香气越发浓郁,跟着她絮絮叨叨的话,一并窜入他肺腑。
咖喱味儿真香,她的声音真甜。
他懒懒地应,没怎么用心听,光是觉得她的声音像块儿化开了的糖,往他心上涂。
无非听到她在解释那晚回去她妈妈那边的缘由——这些昨夜已经用行动解决干净。
又听到她在抱怨工作上的不如意——他从前也听她说过,无非是一些傻逼同事和领导净会变着法子为难他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努力认真勤奋工作的小娇妻。
嗯,这个事儿,改明儿应该和陈深谈谈。
她说了很多很多,他听得都要睡着了。
林蔚正说着,听他“嗯嗯”、“啊啊”地懒懒应着,倦得不行。后来听不到他回应了,她便也停了唠叨,才想说饭好了,蓦地,感受到腰间环上一个力道,贴入他温暖的怀抱。
是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随之,懒懒软软的一声,
“老婆。”
昨夜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凶兽,这会儿像一只被顺平了毛的小猫。
她眯着眼笑了,“嗯,怎么了?”
他长得高,高她一个半头,这会儿得了天然的优势,下巴搁在她发顶,蹭着她的发,似乎在说:抱歉呀,昨晚让你好累。
他嗅着她的香,沁香醉人。
拥抱着她,无限温暖。
他环着她腰,像个撒娇的大男孩。
女人的腰真是细,不堪一握,柔水一样被他捧住,如何也不肯撒手。
男人的手也真是有力又宽阔,心思也极坏。他的手从从她针织毛衫下伸入,贴合住她腰部纤嫩的皮肤,揉捏着。
好热。
他的手心,像是掬着今日最温柔的两簇暖阳,交叠合在她肚脐上方,柔柔软软的。
令她颤抖。
他双眼阖着,沉沉地笑,咬她耳朵,“还敢跑吗?”
唉,男人也真是坏。
*
下午他开车带着她去了趟桥镇。
上一次来已经是四年前,那时他们看日出下山,还去了半山腰的一个庙里许过愿。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之一也是为了祈愿。
其实,林蔚想这个事情想了很久。
许嘉川出差那阵,她回家常听七大姑八大姨和旧家属院的邻里左右提起这块儿,都说拜拜这边的送子观音,破点儿财多买两柱香,诚诚心心地许个愿,梦里都能梦着观音给你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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