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也是紧盯着他的面容,不放过他表情转合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这是本案里最关键的问题之一, 如果他能说出完整的杀人动机,为什么会加入狼人杀的游戏,那么, 这个案件几乎能定案了。
“一切出于挑衅目的,你说我有什么寓意?挑衅那样滥杀无辜的狼人,难道我还要和他讲道理吗?”关晓冷笑一声, 非常不屑。
祁白没有再问下去了,只是在审查的资料上标记了一个圆之后便将本子给阖上,站起来,对着关晓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但愿这真的是你的挑衅动机。”
他说完,没有再停留,而是和叶辞一起走出了审讯室,去警局的餐厅里买了一杯饮料重新回到局里讨论。
两大黑帮老大之死已经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了,对前面所有的资料作出整理和进一步分析显得格外重要。
祁白从审讯室出来之后神色非常凝重,叶辞也同样心事重重,种种原因表明,关晓并非这个案件的杀人凶手,他至多是帮凶,或许连犯罪现场都没有去过。
“阿辞,这个案件你怎样想?”祁白放下手中的黑咖啡,问她。
“关晓并非是这起案件的杀人凶手,他并不具备作为狼人2号的资格。”
祁白听着她的回答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抬手揉乱她的刘海,“阿辞现在进步很大了。”
——其实她一直聪明,对许多事情都能想通透,但是这次还是让他惊喜。
因为关晓所作出的所有回答几乎都没有漏洞,除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使用升级的狼人牌。
他完全没有答在点子上,甚至是说可能连他们发现的狼人牌是什么都不知道。
狼人2号使用的是小女孩牌,这小女孩牌算得上是凶手的一个恶作剧,狼人牌本身的寓意和挑衅狼人1号谈不上任何关联。
其实也即是说,他在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旁边的人是完全观摩着的,将他杀人的全过程都看在眼里,而看到了狼人杀人的人都要死,死在同伴之后,活不到下一场游戏之前。
这仅仅是出于凶手报复的心理,和挑衅狼人无关。
他只是想让第二个即将死亡的人感受到这种来自已知结果且无法改变的恐惧,这是一种惩罚,一种对自我情绪或是对自我使命所有的释放。
但是关晓在实际上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避重就轻地说明用狼人牌挑衅狼人1号,虽然也有这层意义上的动机,可是这只是浮浅的、表面的,达不到凶手的内核。
纵观狼人杀整个案件,从第一宗案件直至现在,如果狼人2号单纯是对黑老大进行报复,不会多此一举对狼人1号作出挑衅,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而且按照关晓所说的杀人动机,仅仅想为惨死的家人报仇,所以才用这样的杀人手法。
可是他们推断出的狼人1号和2号分别是两种不同类型的杀手(撇除报复动机而言)——
狼人1号:权力\\控制动机型杀手;
狼人2号:使命驱动型杀手。
狼人杀这局游戏由于狼人一天不死,游戏都会继续下去,狼人2号既然能做出和狼人1号对抗的动作,自然是有了完全的准备,绝对不可能在第一起杀人案件便栽到了他们手上。
这也不符合狼人2号的心机和洞察力,以及对自身计划的精准把握。
就这一点而言,关晓并不符合狼人2号的形象描述。
“祁白,这里有关晓的一些生平调查,以及他来到洛城当天的一些行程,也有一些他最近的行程记录,”叶辞觉得将案件捊顺的最好手段是将案件从头到尾看一遍,她指着一段描述,说道:“关晓那天的飞机其实晚点了的,9点30真正到达的洛城,从洛城到酒店要2个小时,他到达洛城那天是工作日,且是中午下班高峰期,堵上个把小时再到达酒店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于犯罪当天订的是离曼莉华酒店有4公里远的华阳酒店,但是一直到晚上8点才入住,这期间的行踪成迷。”
叶辞回想了一下黑老大的死亡时间,继续说道:“如果结合华实和厉肃的死的话,凶手必须要于12点左右便到达现场,开始布置一切,关晓是从费蒙过来的,飞机上根本不允许带管制刀具和非OTC药物,杀人用到的这些东西都要提前准备,且是不可能从一个地方直接带到另外一个地方。”
“……就假设关晓在这起案件的实施中是有帮凶的,”叶辞其实并不认为这起凶案中会有帮凶,狼人2号的使命性杀人动机让他自己不允许在犯罪的时候有人帮忙,“然而他在寻找、联系帮凶这一动作上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叶辞这话里说得明显,纵观他的通话记录、发送短信的记录,以及在网上购物的记录等等生活痕迹,都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和洛城里的人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而且他在实习期间也并非是在洛城里进行的,以前更加是没有来过洛城,可以说,他对洛城一无所知。
要在短短时间里找到曼莉华酒店在哪里,并准备好杀人的所有一切,光是听起来就不科学,也毫无证据证明他有作案前的准备。
要知道,剥皮杀人不比直接一刀毙命或是一枪爆头那么简单,是要提前准备和要做善后的,偏差一点儿都不能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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