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姨母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西科尔公爵家的长公主,又是德尔顿勋爵夫人,地位尊贵,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况且,咱们家也是她的亲人,都是希默家族亲封的贵族,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女权主义,”卡洛的声音中饱含着对他自己的推理的信心。“莎朗,你要知道,咱们的姨母是个显而易见的女权主义者;她的野心绝对不是一个小小的勋爵夫人可以满足的。更重要的是,她眼下没有实权,不能以她的名义为努冈国作出真正意义上的统治和贡献。”
“那就说不通了!你看,你都知道姨母眼下没有实权,那么她如何调兵遣将?”莎朗实在不愿相信自己一向尊敬的亲姨母就是幕后主使者,任何一个可以为其开脱的突破口,她都不会放过!
卡洛微微一笑:“这个问题竟然是你提出来的!当然,德尔顿勋爵姨父是不会拒绝姨母的任何要求的。”
整场对话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眼下的首要问题是,此事同时事关国家的安危和家族的安危,卡洛必须想清楚他该如何向萨特姆希默国王汇报此事;如何使双亲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在他们兄弟姐妹三人为国事和家事所担忧的时候,只有上帝知道新婚的希默夫妇在做什么……
格鲁德宫的内殿,气氛冰冷。新继承者萨特姆希默身着日常的紫色法兰绒披风,表情阴郁地坐在精雕红木椅上;莎露皇后坐在国王的旁边,双眼红肿得像两颗桃儿长在脸上。正对着他们坐在紫檀木椅上的,是一脸愠怒的希默老公爵。
“萨特姆陛下,请给老夫一个解释!为什么要让莎露戴安娜皇后受到冷遇?你们适才结婚一周啊!为什么?除了大婚那日,你就没有再踏进你们的卧房?你到底是存心要给克莱蒙家族难堪,还是要存心气死老夫!”
“爷爷,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管我的私事做什么?您现在就好生安度晚年就是了,不要再做多余的操心了。”萨特姆到底年轻气盛,不一会儿就流露出了心底的不耐。
祖孙之间的口角一触即发。
“你什么意思?以为当了国王,大权在握,就可以不听老夫说话了?”博尔姆吼道。
萨特姆“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不管这个女人跟您说了什么让您这般为我大动肝火,我只知道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我想娶的!我为了您的心意,为了努冈国的大局,能把她娶来好吃好喝、绫罗绸缎地待着已经是极限了,您不要再指望我能和她亲热!”
“是么?”老公爵怒极反笑,“那你说,你喜欢谁?你到底想娶谁?”
萨特姆低头不语。
是啊,堂堂国王陛下总不能说“孤王要和佐藤夫人结为夫妻”。从那一刻起,事实已然成定局。
博尔姆长叹一声:“罢了,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想当年,你那个不成器的父亲就是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和你一个民间女子结了婚。老夫虽然不知道你的心上人是谁,但肯定不及莎露戴安娜皇后配得上你。孩子啊,你要惜福!”说罢,博尔姆起身离去。
萨特姆更加厌恶眼前的这个女人,愤然离席。
整个内殿,只有孤独的莎露坐着垂泪——这一刻,她不是位高身贵的皇后娘娘,她只是一个得不到心爱的丈夫丝毫垂恋的可悲的女人。
当晚,莎露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精致可口的下酒菜,在萨特姆希默回到自己的寝殿之前,摆好了拉斐酒庄葡萄酒——她要和丈夫谈谈。
“大哥,”卡洛敲开了卡奇的房门,“有件要事需要和大哥商谈。”
“哦?有事快进来说。”
卡洛走进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当萨特姆坐在桌前,惊讶地注视着这一切时,莎露已经做好了倾听的内心准备工作。
良久,萨特姆开口道,“你本身是个好女孩,莎露,你也很漂亮、很贤惠,这些我统统承认。不过,这不代表我会喜欢你。请给我时间!既然你这么渴望嫁给我,我相信你会给我接受你的时间的。”听了这几句冷冰冰的话语,莎露的心中升起了一种无力感;然而,她依然怀抱希望,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怀上希默家族的未来继承人,这样萨特姆必将回心转意……
“看来,这次的麻烦大了。下午我刚刚收到杜芭斯卡姨母的信:姨母即将讨伐希默国王,她希望我能够带领我的人马为她的军队效力。”
“那么,敢问大哥有何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只有为难啊!一边是姨母,一边是妹夫,两边都是亲人啊!”卡奇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不少,面带愁容。
“父亲知道这件事吗?”卡洛定了定神,问道。他希望尽可能地降低这件事情给家里带来的恶劣影响。
“暂时确实是不知道,只是,纸包不住火啊。眼下,杜芭斯卡姨母的军队早已离开娜达丽森林了。只怕不出半个月,他们就能抵达北域边境,直击格鲁德宫。这场战争一触即发。二弟,别看我一向头脑不及你的灵光,我倒觉得姨母之前策划的连环爆破案还有一个目的你没有说出来,那便是声东击西。”
卡洛苦笑道:“是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声东击西也。她是希望趁着新国王在全面忙于彻查爆破案之时,来一场出其不意的袭击。咱们的姨母饱读史书和社会学,自然有这么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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