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我是骑士,此番我势必要参与其中了——虽然到底加入哪一方我需要考虑一番。你要留在家里,照顾好父母和弟妹。”
“大哥……卡洛遵命!”尽管,卡洛是侯爵。
果然不出卡奇所料,半个月后的一天,杜芭斯卡一行人抵达边境,安营扎寨;一周之内,她同德尔顿勋爵和保卫队统领瓦西里鲍尔斯K斯托卡制定了全面的战略方案。她们如今在静待时机。
而适才察觉到危险的希默国王,才刚刚开始招募军队。
战争爆发,指日可待!
第二十章 忽值山河改
两军对峙,风起云涌。
一方坦然自若,一方焦虑不安。
克莱蒙夫妇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个糟糕的消息。萨特姆希默,作为克莱蒙家族的封主,自然有权力命令他们家族派人领兵、御敌。可是,眼下克莱蒙家族的“敌方”却是亲人——必须做出选择!——这不能不成为笼罩着依琴那庄园的乌云。
束手无策的克莱蒙老侯爵召集儿子们研究此事。他们如今已经是进退两难了:作为被自己家族世代效忠的希默家族的肱骨之臣,理所应当继续效忠下去;然而,倘若同杜芭斯卡姨母作对,便意味着亲人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除此之外,六十三岁高龄的老侯爵是不可能领兵打仗了;而长子英勇善战,次子满腹韬略,幼子喜怒不形于色,都可派上大用场。派出哪个孩子去打仗便成了问题。
“父亲,这事还用犹豫吗?”卡奇声音朗然,“自然是儿子去最为妥当,毕竟儿子自幼习武,此刻正当用时!”
亚瑟克莱蒙苦涩笑了一声:“那么,你可有考虑好与哪方为敌、与哪方为友?”
“父亲,儿子想,之前卡洛弟弟的分析甚有道理——希默家族在衰败,新国王萨特姆虽然是儿子的妹夫,儿子却不得不承认在种种方面的能力上,他远远不及当年的博尔姆希默老国王;而杜芭斯卡姨母有策略、有气度,由她来治理努冈国,自然对努冈国更为有利。儿子身为努冈国的骑士,理应时时刻刻为努冈国考虑。”平心而论,卡奇更倾向于杜芭斯卡姨母的统治方针。
克莱蒙老侯爵赞许地看了一眼卡洛和卡奇,道:“就依你所言罢。”
焦虑只能掩饰,却不能根除。不久,老侯爵积忧过度、罹患重病。
此刻,卡奇已然率兵启程。
由于杜芭斯卡西科尔德尔顿勋爵夫人是莎露戴安娜海丁皇后的亲姨母,萨特姆对他的皇后的厌恶之情又增加了一分,即使回门的日子也没有伴其左右。莎露却在母家面前替自己深爱的夫君掩饰着——“箭在弦上,政务繁忙”便成了最好的借口,以此搪塞。尽管,没有人认为莎露的日子比以往好过。
她的确做过很多努力,为了夫君早日接纳自己。然而她学识甚少、见识甚浅,对于国难当头没有丝毫见地,只能日复一日在厨房里忙碌,炖了一碗又一碗精致可口的吃食,以稍尽些许为人妻者之力。但阿胶燕窝羹并不能化干戈为玉帛,鲍鱼海参粥也不能化分裂为统一。眼前的这个整日消耗贵重食材、从而消耗国库的女人实在不识时务。可是,凭着一线理智,萨特姆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罪于莎露。况且,莎露真的是一直在改变着,不再终日把自己关在试衣间和化妆室梳妆打扮;在衣服的用料上,她已经很体谅地把裘皮、重旁丝绸改换成了棉麻所织的衣物。对于自幼养尊处优的侯爵大小姐而言,她的的确确受委屈了,然而她并没有抱怨。
萨特姆永远不会知道,莎露瞒着他给姨母写了一封信,试图以此劝和。不料遭姨母一顿痛斥。莎露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也没有抱怨。
因为,她爱他。
让我们来看看此时此刻依琴那庄园的人们都在干什么。
轻盈的雪花安然飘落,只留下一道优美的轨迹和天地间的一片空灵,依琴那庄园银装素裹。象征着冬末春初的太阳终于又一次懒洋洋地挂在天边,用残存的几道苍白的阳光来抚慰已被大雪覆盖的土地。
“也许,这是今年春天前的最后一场雪了罢。”亚瑟克莱蒙老侯爵望着窗外,对卡洛说到。
“也许是吧,”卡洛端了汤药过来,“待雪化了,儿子就扶您出去走走,看看温室花棚。莎朗的石斛兰培育得甚好,品种多样,好看得不得了!您看了一定会高兴的。”
“好!咳咳,花房里的匠人也是尽了心呢,莎朗自己照顾得也好。这孩子,从小就与众不同——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都像莎露一样喜欢玫瑰啊、牡丹啊、茉莉啊……这样的花,可是咱们莎朗啊,却唯独喜欢石斛兰。我到现在还记得她之前在日记里描述过石斛兰,写得挺精彩。”又咳嗽了几声,老侯爵问道:“你一向懂得最多,知不知道石斛兰的花语是什么?该不会是咱们莎朗有意中人了吧?”
卡洛笑了:“父亲,您这可就是多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莎朗幼时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当年的先天性缺陷吧。石斛兰的花语是坚强,它还是父亲节的花束——这些都是莎丽曾经教给她的。莎丽的品位也和其他的同龄女孩子不一样。莎朗大概也是自幼受她的影响吧……当然了,莎拉长姐的品位也是蛮高的。要说起那些花儿,玫瑰娇媚、牡丹艳俗、茉莉单纯……只有石斛兰最符合莎朗的心性。您若是喜欢,儿子便转告小妹,请她每日送一束石斛兰给您。石斛兰香气怡人、寓意吉祥,也许您每天看着看着身子就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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