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专业主修的要求和难度,是远远高于基础公开课的。
头一个时辰是由奈德师叔来讲解他们目前所要演唱的《歌剧魅影》经典选段\" All I Ask of You \"(又名:《别无所求》)。【1】之后,奈德副校长前往学府本部给系主任们开会,便委托助教,即大师姐坤容带领大家训练发声基本功以及这首曲目。
婧容以前一直没有开过嗓子的,加之曾经是先天性聋哑女,发声方式和正常人多多少少有所差别。
当坤容打开琴盖,弹下第一个乐句时,婧容就有些紧张。不过还好,前面的音高对她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当C大调琶音上升到A大调琶音时,婧容使劲一唱——那声音,真的不必当年莞容在入学才艺展示上所发出的更加悦耳!
穆炎曦身为馆主之女,又是助教兼大师姐,是知道个中因由的,暗骂自己粗心,又竭力思索如何化解这场尴尬的局面。
但,终究是来不及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延悟浑厚的男低音与延虚尖利的男高音两声部交替,继而便有其他男声、女声加入了这场嘲弄的混声大合唱;而大合唱的首席男高音正是延敦。延将、延懋不停地挥手,大叫“你们别笑了”,但是他们的声音就如同往汹涌的波涛中投进一枚石子一般微不足道;忻容知道师妹好强,也不好当众给她拥抱,只是紧握住婧儿的手。
这样一番情景,彼时一直强装镇定的莎朗在往后的几十年里都会突然记起——那是刻在她心底的、永远抹不去的疤痕。
“啪”——“啊!”
电光石火之间,笑声尤其响亮的延敦以及那两个始作俑者都被坤大师姐重重赏了一个大耳刮子。
整个合唱在指挥官的大幅度手势下骤然收拍。
不愧是大师姐,好样的!——忻容暗暗为相识多年却性情相悖的朋友叫好。
“好笑吗?你们都唱得太好了是吗?都没有犯过错是吗!”穆炎曦本来就是“被宠坏了的乐馆大小姐”,平日里没有人胆敢找她的晦气;饶是现任的“冷傲大师兄”都不曾与她发生过冲突。炎曦,或者我们叫她“坤儿”,本性是正直侠义的,然而其缺点就是——冲动之下却会将守住许久的秘密连珠炮似的嚷出来:“你们这起子蠢货懂什么?小师妹曾经是先天性聋哑儿,被治好了听觉系统后又在家庭教师的教导下苦练多年才恢复到正常人的说话水平的!这么些年她所经历的艰辛你们能体会吗?凭什么阴阳怪气的!换作是你们,你们好受吗?延敦、延虚、延悟!出去!”
延悟见他心目中的大师兄、大少爷延敦被骂,心有不服,想说点什么反驳这个大小姐——他才没有延虚那么胆小怕事呢:“嗐,我说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小师妹呢?原来她就是前几年誉满努冈的玛格雷-杰茜啊!我说,大小姐啊,咱们叔夜乐馆又不是残疾人收容所,先弄进来了一个盲人,又弄进来一个哑巴,还教她唱歌?这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啊呀,大小姐您最好了!您饶了我这遭行吗?求您了!”只见坤容一拳捶在延悟的腹部,又反手将他揪起,二话不说便扔出了门外。随后,大师姐瞪着延敦、延虚,二人见状,吓得夺门而出。
“一年之后,叔夜乐馆将与乐府本部、努冈国立戏剧学院的两个团队分别进行合唱和音乐剧比赛。若是咱们内部人心涣散、互相嘲笑诋毁,该如何有心思钻研学问、同心协力、互助提高?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再嘲笑莞容与婧容,违者来本大小姐这里领重罚——铲捶、勾踢、标指【2】自己选!”
“是!”众人赶忙正色遵命。
姐妹之间有时会有心电感应。
即使是表姐妹,有时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诺灵公主靠在贵妃榻上想着莎朗。一天前,她收到了莎朗的短信,声称自己过得很好,找到了全新的目标;但她还是不由得为她担心。
突然,一只手将他揽入怀中:“公主,您在想什么呢?”却依旧是毕恭毕敬的口吻。
诺灵头也不抬地说:“讨厌!怎么还不改口?咱们的孩子都有两个月了。”
“属下从未敢奢望能与公主……”
“你若再这样,我便不再理你!安德烈,你是我的夫君,究竟几时才会学会称我‘夫人’或者‘娘子’?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当相濡以沫。拜托你不要再沿用旧时的称呼了,好么?”
安德烈深情地看着诺灵,此刻的她娇嗔却可爱,令他不忍拒绝。于是,他缓缓开口:“夫人……”
“哎!夫君!”酒窝甜美。
安德烈将手轻轻地搭在斯托卡夫人的肚子上,感受着新生命的跳动,脸颊微红。他听见他的结发妻子在说:“方才,我在想我的莎朗表妹。”
安德烈打趣道:“咱们母后当真心疼娘子,这不上个月一听闻你怀了身孕,便立马把甄内侍长召了回来,比韩骁的几等功都管用!今天你在思念表妹,指不定哪天母后也会命人把表妹从乐馆接来。哎,对了。说到乐馆,我堂兄和堂妹也在叔夜乐馆。”
“夫君的堂兄可是亨利-斯托卡?堂妹可是斯韦特拉娜-斯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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