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里的其他事呢?”
姬三娘耸耸肩,捏着银票朝外走着,边走边说:“只准进不准出,里面就好像封闭了一样,这些事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还是城主身边的人,偶然路过透露的。”
柳眉一挑,冷夏迅速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城主身边的人,可以出城?”
“城主是有特权的。”姬三娘走到门口,朝她眨眨眼:“姑奶奶再免费送你们一句,比武擂台三年一届,这一届,已经开始了!”
待她走了,众人围在房间内,没想到这芙城,竟还有这样的规矩,一时无话。
冷夏分析道:“进城倒是容易的很,八个人的门票四万两银子,出城的话,恐怕还要再费一番功夫,一是有城主的帮忙,二是……”
红唇微张,缓缓吐出:“变成城主!”
虽然不知道那擂台是个什么规矩,不过她相信,姬三娘方才那句话,绝对别有深意。
众人点头同意间,就见某个小鬼头鼓着腮帮子,跑到她身前站定,委委屈屈对手指:“娘亲,加上十七是九个人!”
冷夏眨眨眼,咂了咂嘴。
不知道四岁的孩子,会不会有儿童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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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众人休整过后,准备启程。
不知大殿内的汉子们是早就被姬三娘交代过,还是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肉疼的望着走出了客栈的她们,非但是没出手,还明显的松了口气,送瘟神一般。
冷夏狐疑的在众人身上扫过,耸了耸肩,不再多想。
然而这疑惑,一直到了行路一个时辰之后,变的更加强烈,她顿住步子,看向后面鬼鬼祟祟跟着的几个汉子,不解的皱了皱眉,这些人分明没有了昨日的凶悍和狠戾,看向她们,哦不,是看向战十七的目光中,尽是希冀和委屈。
冷夏转过头,朝着儿子微微笑,凉丝丝问:“十七?”
某小孩仰着小脑袋,一脸无辜:“十七没有做坏事!”
冷夏望天,这娃子,跟他爹一样,最爱的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终于,在娘亲千万瓦的目光下,某小孩叹气一声,开始原地蹦高。
蹦啊蹦……
叮呤当啷!
蹦啊蹦……
乒乒乓乓!
冷夏眨巴眨巴眼,看着她儿子小小的身子里,一个一个的东西零零散散的往外掉,从惊讶到无语……
好家伙,尽是银子!
元宝,碎银,大的小的,甚至是铜钱,应有尽有!
直到战十七再蹦了两下,浑身摸了摸后,笑眯眯招认:“娘亲,没有了。”
冷夏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眼巴巴盯着银子的几个汉子,为他们鞠了一把同情泪,这些人拿命换回来的进城门票钱,就这么被他儿子给……
呃……
冷夏问:“儿子,怎么弄来的?”
战十七小手叉腰,小鹰眸眯成个月牙,一脸得瑟:“娘亲可是赌神,十七怎么能给娘丢脸!随随便便掷个骰子,赌个牌九,玩个大小,那都是小意思!”
众人望着某女僵硬的脸,憋笑憋的一抽一抽的。
这小鬼,绝对比他亲妈还要彪悍!
某小孩嫌弃的瞄了远处一眼,大洋洋一挥手,“小爷赢你们这么俩钱,还跟了一路,拿走拿走!”
汉子们喜上眉梢,“哗啦”一下冲了过来,一边撅着屁股满地的捡,一边痛哭流涕。
“多谢老大,多谢老大!”
战十七懒洋洋的“嗯”一声,还想着再得瑟得瑟摆摆谱,突然小短腿离地,被某个哭笑不得的女人提溜起后领子,大步离开了。
这出插曲很快过去,紧跟着看见的,却是让众人皆有几分难以难语的复杂。
沙砾遍布的路面上,横着一具壮硕的尸体,一小片的血泊中,尸体的胸前深深的一个血洞。
而这个人,他们也眼熟,是昨日客栈中的其中一个汉子,想是像姬三娘所说,碰见了扎手的点子,银子没得成,反倒送了命。
在场的众人,皆不是心肠软弱的人,更是习惯了身居高位生杀予夺的人,见惯了死亡,见惯了战场,区区一条强盗的命,原本并不会引起他们任何的触动。
可是这具尸体所代表的意义,不同。
公孙柳叹气一声:“这芙城,却是将人性的最负面,给放大到了最大!”
可不是么,如今的芙城,绝对是将人性的卑劣,给无限的放大了开。
有银子是老大,有拳头是老大,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皆都没有人管,凶煞者便是屠夫,也不会受到唾弃,软弱者便是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能耐,怨不得天尤不得人。
直到此时,真真切切的看见了这具尸体,他们才感受到,这里的混乱、冷酷、残忍、恶劣……
冷夏转过头,看向自从快要到芙城开始,就一直有些沉默寡言的老顽童,淡淡道:“前辈,这并不是芙城。”
老顽童缓缓抬起头,琢磨着她的这番话,半响笑了笑,释然了。
不错,这既是芙城,又不是芙城。
这只是一个芙城的旧址,里面却是物是人非,一个城最为根本的最为灵魂的,便是百姓,而现在的这座,没有了原先的百姓,没有了芙蓉宝藏,没有了锱铢必较的商人,没有了三岁就会打算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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