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下,众人齐齐看向老顽童和慕二。
“咳咳……”老顽童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尴尬的咳嗽一声,给冷夏把了一会儿脉后,挠着脑袋郁闷道:“是该今天生的啊,老人家前些日子推算的,怎么可能有错?可这脉象又平稳的很,不像是马上要生的……那啥,再等等,再等等。”
静下心来,继续等。
到了第二天。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老顽童抓耳挠腮:“再等等,再等等……”
日出夕落。
第三天,不解的目光变成了质疑,众人盯着他的脸好像能从上面看出易容的痕迹。
老顽童欲哭无泪,跳脚:“明天绝对生!老人家还能是假的不成?”
众人默默扭头,说不准。
第四天,望着依旧平静的冷夏,和所有人瞧来的嫌弃小眼神儿,老顽童彻底抓瞎了,和战北烈一块儿瞪着那圆滚滚的肚子,瞪了半响,胡子一抖一抖大骂一声:“这不可爱的娃!”
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连续四天四夜……
这孩子该死不出来,这么折腾着所有人都没怎么合眼,累了困了就靠在院子里打个盹,偶尔找个房间睡上一觉,那也是睡不实落的,梦中惊醒着跳起来,跑出来看看生了没有。
这会儿已经蔫了吧唧的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们是这样,更不用说那些老御医和稳婆了,一个个脸呈菜色,虚软无力。
众人的心里都冒出个想法,该不是战北烈这几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小公主,肚子里面过的舒服了,准备多住几天吧?
战十七靠在亲爹的肩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迷迷糊糊问:“娘亲,还生么?”
冷夏在床上躺了四天,比起他们精神好的多,这会儿听儿子这么一问,嘴角无语的抽了抽……
生!
当然生!
不过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她爬起床,坐直了身子吩咐道:“都散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御医和稳婆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眼皮子打着架被带到了隔壁的院子里去休息,而剩下的人却是无论如何不肯走的,真要让他们散,还总归是紧张兮兮,最后一致决定,就在这院子里打地铺。
一张张的椅榻搬出来,排成一溜溜,那场面极为壮观,数百人守在这小院子的外面,就这么幕天席地,组着团儿抱着头,呼呼大睡了过去……
此时,还剩下没睡的,也只有冷夏、战北烈和慕二了。
慕大神医呆呆的坐在院子里愣神,反正这人永远就这一个状态,就算是前面的四天,也算是在休息了。
而战北烈却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丢下他媳妇,自己睡大觉的。
冷夏慢悠悠的下了床,扶着后腰道:“陪我出去转一转吧,总这么躺着,累了。”
媳妇发话了,战北烈自是不敢怠慢,一个高蹦起来,接过他的手,两人朝外缓缓的散着步。
耳边呼噜呼噜的鼾声响成一片,瞧着院子里的壮观景象,双双大叹:“咱这闺女,可真是折磨人啊!”
说完,又同时一笑:“甜蜜的折磨。”
如今这天,已经不算冷了,一两个月的冬季在南韩已经到了尽头,这里的冬季没有雪,却不像北方那边干燥的利索的冷,而是潮湿阴冷,前一个月的风吹到身上,感觉都是渗到了骨头里,而如今的风儿垂死挣扎的刮着,拂过草地上冒出的嫩芽,飘飘摇摇,再有个几日,天气就会迅速的回暖了起来。
晒着暖洋洋的日光,冷夏整个人都看着极柔和,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当然,这是战北烈认为的。
指尖摩挲着战北烈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只要牵着他,即便如今在南韩,也总让冷夏有一种家的感觉。
她扭头笑道:“这一次出来,又过了快一年了,从我来了这里,真正在长安呆着的时间,也只有最初的几个月和平静的三年。”
战北烈搂着她的肩头,手下的触感依旧单薄,这段时间来的任务是把他媳妇养的白白胖胖,可是除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高高的鼓起来,其他的地方还是纤细的紧。
这么看来,还是不成功啊!
“想家了?”他问。
冷夏笑眯眯,为了“家”这个字眼,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暖意:“唔,想!”
战北烈也笑,小心翼翼的为她看着路,南韩的皇宫中一条条皆是石子小路,在这冬季即将过去的时节里,两侧偶有不知名的小花摇曳在冷风中,灵秀逼人。
眼尾瞄了瞄那高高鼓起的大肚子,他忽然很好奇:“媳妇,你能看到脚尖么?”
冷夏老实巴交的低头……
很郁闷的是,果然看不见!
默默的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她瞪眼:“义父那边怎么样了?”
关于转移话题这种事,不只战北烈能忽悠战十七,冷夏也很有一手。
说到正事,某男立即目不斜视,正色道:“两方人马差距不大,尤其前阵子是隆冬季节,东方润死守的话,攻城战会僵持极久的时间,等到再过上个几日,天气回暖了,估计会有进展。”
一个月前,萧振乾带领大军去往东北方,对上了东楚的大军,一方守城,一方攻城,这一僵持,足足僵持了大半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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