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共度一个美妙的夜晚之后付给我8000美金,三个月又跟另外一个男人约会?)
话音一落,她在人群后退了一步,掉头就跑。
几乎同一时间,有人从后面拽住西泽的胳膊,阻止了他立刻追上去。
他反身又是一拳!
但这一次拳头立刻被挡住了。
华裔青年示好的笑了一下,说,“抱歉,有件事我必须先告诉你。他父亲希望我们约会,今天早晨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见面问好后的第一句话,她就告诉我,‘很抱歉打扰你,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告诉你,我每个礼拜日都会回家等电话,虽然我一直没有等到。虽然我不知道我会等到哪一天,可是只要他出现,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去他身边。’所以你知道吗,这只是个失败的约会。但我们达成了共识:既然我按照她父亲与我婶婶要求的,出现在她公寓门外,也有义务在下课以后,送她回家……”
西泽脑中有短暂空白。
然后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他松开华裔青年,揉了揉手腕,立刻转身大步走出巷道。
十二点整没有电车。
他下意识沿着来路追过去,几分钟后,便望见街边那个单薄的小小影子。
昨夜被风刮倒的树干横陈在街道上,每走上一段路,她都得小心翼翼,手脚并用地爬过树干。
几次怕她被绊倒,西泽快步追上去,但没有立刻靠近她,怕再走近一点,她又会立刻从他身边跑掉。
他想过无数次,不是现在,还能是什么时候?
二十年?二十年我已经四十岁,四十岁时两鬓斑白的老头,拄着拐杖出现在你的家门外,看见一个俏丽的华人妇人,却不敢上前追求?
到那时,你会答应吗?
我对爱一窍不通,只知道爱违背逻辑。这世上太多人,我偏偏遇见了你。
人生漫长,所有的无非自己而已。可是有的时候,漫长人生里,有人愿意携手和你抵抗这糟糕的全世界,难道不好吗。
也许意识到身后有人跟上来,也许只是因为一个陡峭的坡道,她慢慢放缓脚步。
西泽慢慢地从后面跟上,在她身后几尺距离,对她轻声说,“I saw the news about the exclusion law on Coastal Daily about you. You want go there, right?”
(我在滨海日报看到你的消息。)
没有回应。
他接着说,“I lost my last chance back N.Y.C to be a Muhlenburg this morning.”
(今天早晨,我失去了回到纽约去做小穆伦伯格的最后机会。)
她仍沉默着。
西泽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I just wanna ask, if you would like to go Columbia with a nobody, like me?”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否想要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去哥伦比亚市,比如我?)
“If you would like to against the fuckin world, together with me?”
(你是否想要和我一起对抗这个世界?)
他听见自己声音一点变得更轻,“And do you still love me…”
(以及你是否还爱我。)
那个的女孩仍一刻不停往前走,西泽却慢慢停了下来。
他盯着她的背影,那一瞬间他觉得仿佛被周围浓稠而潮湿的气息笼罩,整个人一直往下坠下去,直至被淹没到头顶。
就在他几乎绝望那一刻,他的女孩突然回过头,飞奔着朝他跑过来。
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
那一瞬间他看见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埋头在他胸口,哽咽着,慢慢地责难他说,“Why you come so late.”
(你怎么才来)
那一刻西泽觉得他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将她拢进怀里,微微仰起头,叹息一声,“Sorry, my babe…”
淮真因他那个美国佬的腔调,又忍不住笑起来。
她听见他在头顶轻声地问,“Can you kiss me”
她点点头,在他怀里仰起头,垫着起脚,艰难的够到他。
张嘴,在他下嘴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西泽轻轻嘶了一声。
淮真又得逞的笑了起来。
下一秒,她就被拦腰抱起来,放在身后断裂的棕榈树干上。
淮真被他吓了一跳。
呜咽声被堵在吻里。
这一刻足够了,他愿意就此死在这一刻。
第90章 金钉7
淮真觉得现在这个接吻姿势,自己就像热带雨林里的一尾鱼,和一只极乐鸟在水面交汇的地方亲吻,还没吸到一口氧气,就要被他亲断气了。
街上呼呼地又刮起风来,软软的卷发扫过她脸颊。
淮真手跟着摸了上去,指头纠缠上他耳朵后面的头发,心里想:不,不是极乐鸟,是一只毛茸茸的成年大狗狗。
她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耳朵。
西泽突然笑起来,“痒。”
淮真又摸了摸,“这样也会痒吗?”
还没摸痛快,淮真手就被捉着拿开了。
他松开她,低声叹了口气,又换了个姿势抱得更紧。弯下腰,头埋在她颈窝。
紧紧靠着,呼吸钻进她衣服里,痒痒的。
他很认真的说,“好了,现在可以摸了。”
然后手又被捉起来,搁在他耳朵上。
淮真突然心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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