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就听见自家郎君说道:“童儿,备车回城。”
“是!”
……
自鹿隐山庄出来,凤举的心情始终郁郁。
即使明知自己没有资格高攀,可她一直十分珍视衡澜之这个朋友。
“大小姐,是衡家郎君的马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呢!”
玉辞的话让凤举顿感讶然。
衡澜之今日实在有些反常,她琢磨不透对方究竟是何意。
少顷之后,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
“贵女,我家郎君是担心您回城的安危,特意来陪您一同回去的。还有,近来这段时日我家郎君一直郁郁寡欢,所以若是有什么令贵女不适之处,还请贵女莫要怪他,郎君待贵女之心与对待他人是不同的。”
童儿是偷偷溜过来的,正准备悄悄回去,车窗上的布帘被人挑起。
“稍等!”凤举唤住了他,向后面那辆马车看了一眼:“你说澜之近来一直郁郁寡欢?所为何故?”
童儿苦恼地皱着眉头,活像个小老头子。
“不知,自从上月郎君到凤府,未能见到贵女,之后便有些心情不佳了,半个多月之前,郎君收到一封信函,看过信函之后十分高兴,可是之后不知是出去见了何人,回来便阴着一张脸。小人每日跟随在郎君身边,还从未见过郎君那般模样,着实吓人。自从那之后,郎君便来了鹿隐山庄小住,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
童儿越说越担忧,凤举越听越揪心。
“郎君平日也饮酒,也有醉酒之时,却从未如此,分明就是在借酒浇愁。”
童儿说着,看向凤举:“直到前几日得知贵女回来了,郎君才不再烂醉,每日抱着琴。”
“前几日?如此说来,我一回京他便知晓了?”
“是啊,郎君特意命人每日在凤府之外盯着,那时小人还不明白,如今想来,郎君应是早就知道女郎离京了,您一回府,立刻便有人来报了。”
这些的确是凤举所不知道的,若非童儿告知,她只怕永远都不会想到,堂堂衡澜之竟会为她如此。
可自己回京之后一心想的都是朝中蝇营狗苟的俗事,时至今日才来找他。
但除此之外,另外一件事令她更加关心。
“你可知道澜之收到的那封信函是谁所写?”
童儿摇头:“信是直接送到郎君手中的,信封上并没有署名,而且郎君看完之后便烧掉了。”
烧掉信件……吗?
凤举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在窗边。
通常烧掉信件都是因为内容隐秘,可衡澜之与人往来的信件,在她看来本该是些风雅文辞,有何见不得人?
看信之后的喜悦,见了神秘之人之后的消沉,太不寻常了!
衡澜之,衡澜之……
前生在他身上究竟还有些什么事情是自己没有想起来的?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六百七十七章 离她远些
衡澜之的马车一直跟着到了凤家门外。
凤举下车,大门已经敞开,她走到那辆马车前,说道:“多谢你送我回来。”
马车悄然无声,衡澜之始终都不曾露面。
童儿站在一旁都有些尴尬。
凤举抿了抿唇,转身进府。
一直以来,若非衡澜之主动向她释出善意,她想,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去靠近这个人。
前生她就是因为太过主动,才会自作多情,自欺欺人。
这辈子,若非出于利益,对于感情她不愿再主动,无论是爱情,亦或友情。
既然对方如此,那么,随他吧!
在夜色的笼罩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就迎风站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这无声的一幕。
凤府的大门合上,马车内才传出淡淡的一声:“走吧!”
童儿欲言,又止。
凤府,大门合上,凤举站在门后伫立了许久,直到马车的轱辘声渐渐远去。
未晞说道:“那位衡十一郎今日实在是太过古怪了,大小姐又不曾得罪过他,怪不得人们都说名士们脾气怪异……”
“住口!”凤举的声音透着一丝凌厉:“背后莫要论人是非,尤其是他!你是我们的凤家的奴婢,不是长舌妇人。”
“是,奴婢知错了。”
另一头……
衡澜之独坐在车内,双目微合,手指却在触摸着玉佩莲风。
良久,一声叹息飘出了唇畔。
“卿卿,抱歉……”
静下心来思考,才觉自己今日实在是太过失态了。
明明在得知她回京后,连久积在胸中的烦恼都淡了许多。
可为何今日她来见自己,自己却莫名的有些生气?
明明已经习惯了诸事淡然……
可为何……在她面前会忍不住将所有的坏情绪都发泄出来?
为何呢?
马车驶过拐角,一道身影在白墙青瓦间如夜枭起落,最终翩然落在了马车前。
“何人?”车夫叫了一声,马车骤然停下。
童儿定睛一看,不禁满脸愕然:“长陵王?”
慕容灼昂着下巴,看向低垂的车帘,声音清冷:“衡澜之,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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