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澜之……
他是不想让凤举知道全部,为他担心吗?
房门在此时大开,慕容灼带着梁太医匆匆赶来。
“本王带了太医来……”
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沐景弘坐在榻前,慕容灼倏地怔住。
坏了!
阿举是何时悄悄将这个人叫来平城的?
慕容灼与衡澜之对视,从对方眼中得知,事情已经败露了。
“本王一听到消息就赶来了,你……可还好?”
衡澜之笑了笑:“无碍。”
“无碍?”凤举冷淡地看过两人,“性命攸关也叫无碍?呵,鸿雁血,你们二人就一直这样瞒着我?难道我连知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在你们眼里,我便该被隐瞒蒙蔽?若非今日这场意外,你们还打算瞒我到何时?”
她眼中水光颤动,看向衡澜之:“瞒到你将一身的血都为我流干吗?”
“卿卿,不碍事的。”
不碍事,不碍事……
凤举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他越是如此,就让凤举越是心痛愧疚。
旧债难偿,新债又起,这本封皮上写着“衡澜之”三个字的账册,她该如何结清?
“阿举!”慕容灼神色凝重地靠近。
凤举瞪了他一眼:“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各种事隐瞒我,你的账来日再与你算!沐先生,请您借一步说话。”
沐景弘尾随凤举离开时,悄悄看了衡澜之一眼,在衡澜之眼中看到了一种请求。
“这下如何是好?本王早知道这只野狐狸太狡猾,根本瞒不了多久。”
衡澜之苦笑:“是啊,我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当时穆歆嫣来找他纠缠,他在对方身上嗅到了合欢棠的气味,那本是一种具有催情效果的花,可他当时并没有情动,反而心痛如刀绞。
谁能想到合欢棠的气味竟能诱引血母躁动反噬?
凤凌凑到慕容灼身边,小声问道:“殿下,原来您也一早就知道了?一直与澜之合谋蒙骗阿举?”
慕容灼极具危险地横了他一眼:“若不瞒着,她会服药吗?不服药,她早就死了。”
比起失去,他宁愿选择欺瞒。
他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凤举是依靠别的男人的牺牲与鲜血活着,自己的女人要靠别的男人活着,实在窝囊,他宁愿被蛊虫寄体、为阿举切肤放血的人是自己。
就差一点了!
就差一点!
慕容灼眉间紧拧,看向衡澜之:“这下怎么办?”
衡澜之叹息道:“只能再见机行事了。”
“你们两位还想谋划什么?”凤凌深感好奇。
凤修不解:“两位何必担忧?方才那位沐先生既然能识得血母蛊,也必有对策。”
卷二:苍茫北天,雪啸云高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两难抉择
竹园中,廊台下。
凤举慎重地看着沐景弘。
“沐先生,凤举请您直言相告,这血母蛊可有解法?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沐景弘犹豫了一瞬,说道:“还是先让我看看你的情况吧!”
说着,搭上了凤举的脉搏。
半晌过后,沐景弘眼底的思绪翻涌,越来越凝重。
“如何?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中了什么毒?”
“哎……阿举,你真是多灾多难,好不容易摆脱了朽骨之毒,如今又招来了这嗜血香。”
“嗜血香?”
顾名思义,凤举立刻联想到了楚云房中的血腥味,但楚云不可能给他自己下毒,那便只能说明,他在自己平日用的香里又另外做了手段。
沐景弘道:“嗜血香是靠着嗅觉吸入毒素,刺激神经,一旦中了此毒,非鲜血入药不能解,而且制毒之人手段越是高明,嗜血香的调配就越是花样百变,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图调入各种毒素,至极高明之人甚至能让毒素在后期因为条件转变而衍生出其他的毒。”
一半单一的一种剧毒已经很难解了,这嗜血香花样百变,更是令人头疼。
“你这毒是从何处得来的?可有眉目?”
“是楚家长子楚云,我在他房中与他连续对弈了五日,他房中一直燃着一种带着血腥味的香,靠此来提神,我想他应该是在那香里又动了手脚。”
“原来如此!不过你暂时倒是可以放心,衡郎近来一直用自己的血给你入药,可见他必是从楚云那里得到了对症嗜血香的药蛊。”
凤举皱眉:“可是难道要我一直靠着……”
她心里又疼又愧,想到澜之手臂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刀口,连呼吸都在颤抖。
“靠着喝他的血维持自己的性命?我做不到!我又凭什么?况且您方才也说了,血母蛊寄宿在体内,极有可能造成生命枯竭,我不能看着他因我而死,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沐先生,请您想想办法,我的情况可以先设法拖着,但是澜之体内的血母蛊,请您务必要引出来。”
仅仅只是穆歆嫣身上的一点花香便引发澜之吐血昏迷,她实在不敢想继续让那可恶的血母留在澜之体内,还会造成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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