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高升客栈的殷若,等上一等,田家没有人追出来请,也没有人追出来打,说声差不多了,带着青鸾对下一家走去。
街上到处是谈论,都是说金家在殿下面前没脸面的话,随便一阵小风就吹到耳朵里。殷若高兴不到哪里去,默默的想着,金老掌柜的可以走了吧?
金丝撵自己出丹城,自己撵金胡出北市,这就扯平。
牵涉到金家,哪怕赢了,也是很沉重。
小茶馆里,车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黑施三吗?殿下怕他让人打闷棍,虽没有明着让他不要出来,但丁家客栈的前后都是兵,他难道心里没数?
他怎么出的客栈?
车阳对着刚泡好的茶看看,这就丢下来不喝,很是舍不得。这位世家公子哥儿难得出京,平时最喜欢听听书、小茶馆里坐坐,享受下百姓的乐趣,免得回京后他的前程摆在哪里,这种随意将不再有。
可恨的黑施三,这壶茶喝不成了。无能的曲瑜,看不住黑施三。车阳腹诽着,让兰行会了钞,主仆出门装着闲逛,跟在殷若身后。
兰行越看越奇怪:“小爷,这个坏人又挑事情?”
“他是收渔翁之利。”车阳了然。
兰行听不懂,仰起小脸儿:“爷的意思是?”
“黑施三聪明着呢,金胡现在晦气,他不趁此机会撵走金胡,也就不是一回两回哄的好殿下的他了。”
兰行气馁:“是啊,这个坏人很会说话,遗憾的是我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车阳笑笑:“投缘吧。”
兰行又高兴了:“爷能看穿他,可见爷比这个坏人还要聪明。爷以后早早的看穿他,不让这个坏人再去哄殿下开心。”
车阳没有接话,他自认没有黑施三聪明。他是伴随尧王的天之骄子,知道殿下反感金胡,才推敲的出来黑施三用意。黑施三才是真正的机灵,金胡在校场上没有遭殃,他却是怎么还敢出来兴风作浪?
在车阳的后面,又有陈赵两家的人跟上,都是一个意思,不让黑施三倒霉。
约摸半天以后,黑施三总算肯回去,车阳也好,陈赵两家的人也好,都松了口气。
敢往北市边城做生意的内陆掌柜们,山高水低的过来,带的各有能人。
如果有谁横下心报复黑施三,按平了也是件费心事。
车阳也没有继续喝茶,而是对着军营走去。
尧王梁未对着充公的地契,让姚大人帮着分捡。他浓黑的眉头随着手指的翻动,微上微下着,把他的心情泄露几分。
姚大人笑道:“臣斗胆请教殿下,黑施三上辈子烧的是什么高香,得到殿下许多的关爱。”
梁未也是笑:“我和这小子有缘分吧,他太能闹事,我却偏偏不烦。”想到什么,眉头上涟漪般的不悦出来:“我放过金胡,”略一停顿,含笑道:“黑施三也同样将功折罪,甚至还能剩下一些功劳出来。”
“哦?”
姚大人也是一点就透,失声道:“王富贵出手了?”他的神情变动几下,显然不相信黑施三调戏卓秀的结局有这么厉害。
但殿下不可能骗他,姚大人闷着头往房契里捡出一张他熟悉的,送给梁未过目:“这是三间铺面,带楼上楼下,另外还有院子,黑施三再挑剔,也保管他满意。”
梁未看过也觉得好,单独放在一旁,向姚大人道:“再挑些,这小子胃口大,他要三分之一。”
姚大人一笑,他也是尧王身边推敲过黑施三的人:“臣看黑施三不是只有三分之一的胃口。”
这话太合梁未心意,他也不相信黑施三胃口变小,最早,黑施三嚷嚷吃独食。殿下的威慑,黑施三丝毫都不在乎吗?不在乎殿下的,可不是黑施三,有陈赵两家,有外地商人和金家。
认真来数的话,数不到黑施三。
梁未亲自挑铺面,有他的深意:“把三分之一的铺面挑出来,慢慢的给他。免得他又胡闹,我一回不打他,不可能当着人两回三回的放过他。黑施三还想多要,应该老实一些吧。”
正说着,车阳走进来:“殿下,施三那小子又闹事了。”姚大人诧异,心想殿下正疼他呢,施三却不知足,果然施三是个胡闹的人。梁未扑哧一乐,说声我知道了,兴致不减的,继续挑捡着铺面。
姚大人揣摩着他的心意:“施三虽小却伶俐机智,殿下手里也应该有这样的人。”
“回京我可不带上他,”梁未知道姚大人的意思,笑道:“论理,铺面这种小事我也不应该经手,这不是北市没有让我放心的人吗?”
“是是,出来这么一个施三,殿下看重他,也是应当。”姚大人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尧王殿下本可以从京里带出来放心的商人,但随行的人中显然没有。
梁未眸光在姚大人面上打个转,又一回知道姚大人在想什么。
殿下今天心情悠闲,也许与疼爱黑施三没有关系,应是校场上又处置人,心情大好。
他毫不介意的又解释着:“北市有红花,漫说全国各地的商人,就是他国的商人,凡是收到消息的,也愿意来。我出京以前就想好,本王到这里,为的是维持繁荣,不是强加刀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以前在北市往来的商人们,是北市繁荣的大功臣。何必呢,因为我不喜欢他们,就夺走他们的衣食来源,要撵的他们在生意上背井离乡。这北市的铺面,理当属于数代、数十年,在这里经营奔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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