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笑,梁未就没有笑。而是说下去:“该让他们办的,就让他们去办,我一早应该交待,你也就不会出去。既然病了,这几天不要再出房门,有话叫来他们吩咐。记的牢?”
殷若又点点头。
既然殿下的问话,都是以一句“记的牢”为结束,殷若只要点头就行,神思飘忽开来,又去想她让青鸾知会二叔,去见金财宝。金财宝未必走呢。
金老掌柜的动了真怒,否则的话,尧王殿下还在北市整顿,从防范上来说,唯一的正根男孙应该藏在丹城。
金财宝肯来,又不肯走的话,金家还有必杀的手段。
破解也好,还击也好,殷若虽不知道下一步往哪里走,也不觉得有多困难。
她的背后是殿下。
但是还要保护对方,这就难办了。
殷若和青鸾想的不太一样,认为金家总是出难题。金家出难题的原因,不就在对面吗?
那一袭宝蓝色长衫、英俊睿智的人,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怪在金财宝身上的话,凭心而论,金财宝倒挺冤枉。
察觉到黑施三的异样,梁未总觉得自己对她足够了解。不对这姑娘来点儿猛药,就别指望她能听话。
“你要是再没头没脑的办事,不考虑到自己身体,也不考虑自己声誉,我答应你的条件就算了。”
尧王殿下终于从“很想听”的状态中走出来,想起来他也可以“不想听”,让迫切的那个人,由自己变成“黑施三”。
殷若还真没有想到,不管是话本身的强烈,还是殿下说出来造成的冷不防,都让她猛的睁大眼睛。
黑宝石般的神采云雾般蒸蔚而出,强烈的惊吓烟霞般七彩绚丽。张口结舌吃吃的不能句子:“算……了?”
扶一扶迎枕,打算站起来。想想,又揉着额角一动没动。太吃惊了,心里转动,脸上跟着转动,比玉盘上的蜜饯糖果的颜色还要好看。
梁未也没有想到黑施三有趣成这模样,好半天才忍住笑,把脸绷的紧紧的,表示他没有随意说话。
殷若开口时,软软的病人口吻。
“殿下,咱们说好的……。”
这一记警钟把殷若敲的更明白,原来殿下还可以不认账。所以,所以啊,生病的那天没有对他说实话,而是稳稳的到他没法反悔的时候再说,是对的。
梁未漫不经心:“说好的什么?”
“说好的,您答应帮我,并且宽恕我隐瞒真情。怎么可以不算呢?”殷若实在强硬不起来,拿个帕子挡住脸,也挡住神情可能泄露的心情。
“那我说的话,你记的牢?”
殷若怦然心动。
回想刚才那句话,殿下为的是自己的声誉,为的是自己的身体。不是他吓的自己瞬间魂不守舍,这话本来很好回答。
“是。”
殷若大点其头。
不让她出门岂不是更好?
事实上金财宝不离开的话,殷若也不敢再随意出门。有尧王殿下的话,就可以不为总在房里而解释。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里出来感激,眨巴几下,又是一波感激。
梁未一乐,调侃道:“不认为我吓你了?”
殷若把帕子拿开,给殿下看自己刚调动出来,充满感激的笑容,响亮的回答:“殿下一言九鼎,怎么会同我一般见识。”
“会的,如果你再给我病上一回,说不好我推迟履行,说不好我干脆就不承认……”
梁未笑着起身,没有多过问她强提的中气,边对外面走,边接着取笑她。
反正他走了,黑施三也就真的休息。
殷若目送他出去,直到竹帘外面没有身影,小厮们在她不介意,手扶胸口人软下来,自言自语道:“哎呦喂,吓死我了。”
赶快吃个糖果压压惊。
兰行和果烟全听到了,在外面张着大嘴,眼睛瞄着梁未回房,不会看到他们打扰黑施三。轻打竹帘,蹑手蹑脚的进来。
送上两个面容的敬佩:“黑施三爷,你真厉害。能让殿下说话不算,你这能耐大过天去。”
殷若放下心,从二小厮的话里,证实殿下是在开玩笑。而她只要再下些功夫,让殿下承认他以后不开此类的玩笑就成。
放宽松了,耳力就恢复。
抱起迎枕在手上,冷笑道:“三爷的名字是你们能叫的吗?叫三爷!”
“黑施三爷!”
两个小厮捂着嘴笑往后面退。
“扑通!”
大迎枕砸出来,病人控制下力道,没出去几步远。
两个小厮退到竹帘旁边,开始大加嘲笑:“黑施三爷,殿下刚说你要是再病,许给你的统统不算。你等着,我们这就回殿下,说你一会儿不生事,浑身都难受。”
“叫三爷!”
殷若抓起另一个迎枕。
两个小厮一溜烟儿的出竹帘,跑的人影不见。
青鸾端着瓜果不方便追,抱怨着进来:“看到您病了,越来越皮。”
床前就只一张椅子,青鸾差点坐下来。幸好想到这是殿下坐过的,嘻嘻着换过一张,坐下,把瓜果送给殷若。
殷若点着玉盘:“你吃这个,这糖真好吃,里面不知加了什么,吃的嘴里清清凉凉的,头脑都清楚。又不是薄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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