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梦把刚刚摔伤的手伸出来,王进打开另一瓶药,把里面的粉末倒在受伤之处。粉末碰到伤口疼痛得厉害,她皱眉忍着。
王进轻轻地向伤口吹了口气,裘梦觉得没那么疼了。他把她的手放下,说:“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裘梦惊讶地问:“你……要回家吗?”
王进摇摇头说:“我要进山砍柴,晚点再回来做饭。”
裘梦点点头,目送他拿着斧头向山林走去。
待王进走远后,她打开自己的包袱,把自己的衣裳都拿出来一一折好放在床头,她选中一件青色的褙子准备换上。
肿着的脚没法做太大的动作,光是把身上的沾染污水的衫裙脱下来就耗费了不少力气,等把那件褙子换上时裘梦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把换下的粉衣放在一旁,裘梦把窗打开透透气。开窗时感觉袖子好像有些僵硬,她摸了摸,好像有东西。
往袖口摸进去,摸到了书本状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本小手札。
似乎是凛榛的东西,裘梦打开看了起来:十月廿二日广镇打探情报,突见钱庸,与当年相貌无异十一月十三日林县送信后,前往广镇,打听到钱庸住桂巷三十号一月二十日休假,前往广镇,钱庸家无人,潜入之,家中物品全无,似搬走四月初三休假,寻钱庸无果
裘梦惊讶,这……似乎是凛榛的复仇手札。
第7章 第七章
手札的最后一页写着几个小字,血海深仇永不忘。
裘梦的记忆里没有任何与钱庸有关的回忆,她仔细回想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血海深仇四个字太重,难道凛榛的心愿就是找到这人吗?
可是,只有个名字,她该怎么找……
她想起那日师父与她说的话:不要一意孤行,不要一个人扛。
师父指的是这个吗?
眼前的回忆渐渐模糊,裘梦的脑袋一片混沌。
她把凛榛的手札放回包袱里装起来,决定暂时搁置,改日再想。她现在该考虑怎么才能救王进,她的脚受伤了,可能又会耽搁几日。
王进砍柴回来之后便开始生火做饭,晚上他又给裘梦上了一次药。
裘梦就这么在房里呆了两日,终于感觉脚不肿了,也没那么痛了。
今日王进进山采药,只有她一人在家,她准备到院子里走走。在太阳下走了几步,裘梦觉得自己身上难闻的药酒味好像散了。
“王进在吗?”听见声音裘梦转头,她看见是王进的二叔。
“王二叔?王进他进山采药去了,要不您进来等等?”她把院子的门打开请他进来。
王进二叔没进来,他摇摇头难过的说:“他爹快不行了,我是来劝他去见他爹最后一面的,虽然我这个大哥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也血浓于水,他继母带着一双儿女走了,他现在嘴里念叨着的只有阿进了。你是阿进妻子吗?你帮我劝劝他。”
听到他这么问,裘梦赶紧摆摆手说:“王进看我无家可归收留我而已,我们没什么。不过我尽量帮你劝劝他就是了。”
王二叔连声感谢,嘱咐裘梦尽量劝一下,他还有事就先走了。
裘梦望着远去的王二叔感慨,二叔看起来温和有礼,怎么做大哥的这么差劲,弄得妻离子散如此下场。
裘梦原本还在想该不该劝的。可她突然想到要是王进回家了,不就能离开这里,他回家之后还有各种事情,忙个十天半个月,别人要是来追杀他找不到人,他不就逃过一劫了吗……而且还能让王进尽孝。
想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她坐在屋檐下等着王进回来。
到黄昏时候,王进才从山里回来。
裘梦见他回来了赶紧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王进问她怎么了。
“今日你二叔来说你爹快不行了……他说你爹惦记着你,想劝你回家看看。”裘梦看着王进的脸说。
王进抿着唇,神情冷漠,他没说话。
“毕竟血浓于水,你就回去看看吧。”裘梦语重心长的说。
王进没有理会她说的话,他转头去整理刚刚采回来的草药。见他这副模样,裘梦也不想劝了,给他点时间好好想想。
王进一直冷着个脸,直到第二天吃早饭时还是这样。
裘梦一边喝着米汤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他:“回去吗?”
她看见王进微微颔首。
见他要回去了,裘梦问他:“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我不会打扰你。”
王进想了想,然后轻轻应了声:“嗯。”
裘梦内心偷偷欢呼雀跃计划成了,表面却装作哀伤的样子。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对于他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感情,这次回去不过是尽自己做儿子的责任。”王进见她从昨天开始总是一副不敢说话的样子。
裘梦点点头,表示知道。
两人吃完早饭收拾一番之后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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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梦出门前把上次买的油纸伞也带上了。今天没雨太阳也不大,不过她还是撑着伞。
走在她身后的王进问她:“今日无雨无艳阳,为何带伞?”
“我喜欢这伞。”裘梦转过头对他说。
“那日你好像盯着这伞越哭越大声。”王进想起那次她大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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