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辛螺知道鸡血石的来历,陈延陵脸上的笑意加深:“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有福还是运气好,昨天杜鹃跌下去的那道岩缝,我瞧着应该就是一处鸡血石的矿脉。
这块石头虽然是我临时捡的,但是你瞧,这石头质地细润,透明如冻,色泽鲜红,这随手捡的一块就是千金难求的‘大红袍’,要是开采出来,估计少不了珍品。”
这玩意儿,饥不能食寒不能衣,在溪州没有什么用,就是在夏依土司府只怕也起不了什么价,但是听陈延陵的口气,如果开采出来卖到大燕去,那就是一棵摇钱树。
何况等莲花港修成,这些鸡血石根本不用翻山越岭经阿吐谷王城受一道不小的关税盘剥再往大燕,直接就可以用船运走了,还不显山不露水的!
这些都是进账的银子啊!辛螺的脸色顿时晴朗起来,杏眸闪闪发亮,刷地站了起来:“我这就回府让廖管家找人来开采!”
陈延陵连忙起身拉住了她:“不急,我这里倒是有些想法——”
他本是随手一拉,没想到却正好握住了辛螺的手腕子,少女肌肤的柔嫩腻滑触指而来,陈延陵想到昨夜山道漆黑,星光下只有两人牵手而行的情形,心里一跳,竟然突然失语。
“陈先生有什么建议?”辛螺立即转回身,语气颇有些恭逊。
陈延陵立即醒回神,飞快放开了手:“我猜测在溪州这边并不会有多少人认识鸡血石,你不如只对外宣称要开采石材修建些东西,暗中再把这些鸡血石送到莲花港去,让邱……管事帮你找找销路。”
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就不要露富,何况田家翼虽然当不成寨长要往阿吐谷王城去了,可是他手下少不得有眼线在这里。
要是知道这里还开了一个鸡血石矿,回头土王提高溪州要进贡的赋税可怎么办?
辛螺连连点头:“多谢陈先生指点。”想了想就有了主意,“出了灵溪镇往莲花港的方向,距这里约百里地有一处山谷,早先我就想在那里围堰筑坝,蓄一个人工湖出来;正好拿这个当借口!”
那个地方是辛螺这几回赶路时特意注意过的,谷中有条小溪,听说常年水势不竭,但是也不涨,如果能够在那里修一个人工湖出来,周边的荒地她就可以让人开垦出大片农田来。
湖中亦可以养鱼种莲藕,要是经营好了,只怕比鱼湖寨也不得差。
虽然她现在千头万绪,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工夫动手,但是并不妨碍先拿这个当幌子;而且,那处山谷周围并没有村落靠得太近,把开采出来的鸡血石先往那边运,略作加工挑捡后再转运去莲花港,也能尽量避人耳目。
见自己只提了一句,辛螺已经聪敏地想好了后续,陈延陵只觉得胸臆舒畅:“你这里有会筑坝的人吗?”
这个倒没有……辛螺也不瞒陈延陵,把昨天田桥山带的话说了,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田横父子两个也不知道会想些什么法子出来,我呆坐在这里太被动了也不行,所以打算过两天就把丁二柱派到阿吐谷王城去,一来是替我收集些可用的情报,二来也能帮我招揽些各色人才回来。”
不然她身边实在是捉襟见肘,总不能让陈延陵把他家族的人全叫来吧?一直这样靠着别人靠着外力肯定不行的,她必须得自己立起来。
见辛螺自有筹算,陈延陵暗自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跟我说一声。”
辛螺笑了笑,正要开口,杨树已经急急走近门边:“七小姐,金村长来了,说有事情跟您禀报。”
辛螺连忙收了话头:“带他进来。”
她昨天发了那句话,金再来这会儿过来,只怕是找到孙合了;一想到那个狠心连自己女儿都要杀害的畜生,辛螺的脸上就隐含了一层愠怒。
金再来小步急趋走了进来,行了礼就垂手回话:“峒主大人,那个孙合,村里已经找到了。”
果然是找到了!辛螺冷冷开了口:“他人呢?”
“村里的人找到他的时候,孙合已经死了。”金再来半低着头,把事情细细说了。
原来昨天孙合抢了杜鹃耳朵上的一对银丁香,又从她的荷包里搜出了几十个小钱儿,当即欢天喜地地拿去买酒了。
他是染了酒瘾的人,之前因为手头没了银钱,已经好几天没有喝酒了,这一会儿得了点银子,就全拿来打了酒喝,还打的是以前没舍得打的好点的酒。
好点的酒性烈,孙合又贪杯,一次就把那几瓶酒全喝了个干净,当天晚上就醉了个酩酊,直接就倒在村外一个草窠子里睡了,没想到竟然就那么醉死了过去。
要是孙合还活着,辛螺怎么也要好好惩治惩治这种烂人,帮杜鹃出口恶气,可是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吧!辛螺挥了挥手,让金再来将孙合的尸体随意埋了,遣人跟杜鹃说了一声,就收拾了先回府去了。
隔得几天,廖管家就带了人过来封了仙霞山那一段,说是这一处的石头好,峒主大人决定从这里取石去修坝蓄湖,只许了人在山脚下打柴,不许再上去了。
不过却是雇了村里的壮劳力凿岩用工,用马车运到百里外的一处山谷去,夯吉村打柴虽然有些不便,却是因为峒主府给的工钱合适,多了一个使力的进项,倒也并没有因为一点不便就生出不满,个个趁着现在还不在农忙,先去挣点辛苦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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