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柱诧然看了丁铁斧一眼,张了张嘴,又哼哼了一声:“这我可不能跟你说!”
“臭小子,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丁铁斧笑骂了一句,却是正色起来,“下次你可记着,口风紧了,身上的东西也要注意。有时候一个人要做什么事,不用他说出来,根据他一些动作的细节就能推测出来……”
丁铁斧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哨探,恰巧跟一个前辈搭档,那位前辈早些年做过阿吐谷王城的暗探,当时教了他不少东西。
后来丁铁斧都是在明里当着护卫,自然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今天小儿子回来,丁铁斧估摸着儿子可能是去做了哨探,言语间试了试,见应该真是这样,这才拉着儿子把那位前辈的心得细细说了出来。
丁二柱以前没做过这些事,一个人去了阿吐谷王城探听情报,很多事都是摸索出来的,这会儿听他爹面授机宜,大有听见恨晚之感。
要早听到前人这些心血所得,他现在阿吐谷王城的摊子只怕可以铺得更广些!
见儿子双眼发亮地细细琢磨着自己刚才的话,丁铁斧心里也老大一阵安稳;七小姐愿意把这种事情交给自家儿子来做,那肯定是因为这是把儿子当心腹啊!
小儿子能当心腹……想到大儿子说的帮人外出运货的事,丁铁斧顿时起了疑心:“臭小子,你给老子说句实话,你哥他是不是还是在给七——”
丁二柱立即醒回神跳了起来:“爹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娘肯定做好菜了,这鸡汤好香啊,我去端菜了!”一溜儿地跑去厨房了。
瞧着儿子这反应,丁铁斧咂巴咂巴嘴,先前一直梗在心口的那一团儿不舒服瞬间烟消云散,看来八成是了!
他就说嘛,七小姐前些天在问天台上,说要把那种田的法子传给大家就传给大家,还当着祖神立了誓,也根本不怕司昌南那几个人学了后会对她不利。
心襟这么开阔的人,当初怎么会因为大儿媳做的那蠢事迁怒到大儿子头上来?原来是借机由明转暗了,七小姐这一步真是英明!
丁铁斧想通了这一节,心情大畅,扬声向厨房喊去:“老婆子,老婆子,今儿难得儿子回来又做了好菜,给我打一壶好酒去呗!”
“揪着机会就想灌几两猫尿!真是馋得你,平常我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了?还借着儿子当由头了!
我可告诉你,一会儿你自个儿喝就算了,可不许把儿子灌醉了,他赶路的人身子正亏着呢,明儿还有正事要办,要把你儿子喝醉了,看我不……”
厨房里传来了郑翠心情颇好的笑骂,却是丁二柱捂着耳朵飞快地蹿了出来:“爹,酒葫芦呢?我去帮你打酒,打最好的那种!”
丁铁斧回手取了挂在墙上的酒葫芦,从窗户里抛给了儿子。瞧着儿子抄手接了,步伐轻松地往外去了,丁铁斧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心里却是定了主意:
这事儿,就只能埋在他一个人的心里,包括自己那老婆子也不能说,还有大郎媳妇,现在还是那拎不清的性子,当然更不能说。
不然的话,万一哪天被大郎媳妇失口,被外人知道了,又是给丁家招祸的事!
说起来,他这两个儿子都是个好的,也遇到了个好的主上,就是可惜找的这个儿媳妇,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啊……
莲花庵门外的石阶上。
冉银花放下肩上的那担柴火,揉了揉被压得肿痛的肩膀,长长喘了一口粗气。
要不是她娘冉王氏打听到莲花庵的主持净宁师太手里有一张生子秘方,她也不会为显诚心,连着一个多月都给庵里担柴打水。
这些活计虽然是她幼时常做的,可是自从她嫁到丁家以后,都是丁家的男人担着这些粗活,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些了……
听到门外的动静,庵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光头小尼姑走了出来,见是冉银花扶着柴担在休息,轻轻“呀”了一声:“冉娘子,你怎么又担柴来了?”
冉银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讨好地看向小尼姑:“小师傅,净宁师太……”
小尼姑摇了摇头:“主持已经说过了,她只是会些医术,并没有什么生子秘方,冉娘子只要放宽心怀,胸中不再郁结,自然会求——”
看来是她的诚心还不够,现在依旧打动不了净宁师太……没什么,只要能让她生儿子,明天她会再过来的!冉银花努力咧开嘴冲小尼姑笑了笑:“天色不早了,我先把这担柴给担到柴屋里去。”
出家人不打诳语,明明主持已经说清楚了,可每次都是这样啊,这位冉娘子实在太固执了……小尼姑暗自叹了一口气,让开到一边以全冉银花担着柴进去;幸好主持自有主意,每日按冉娘子的劳作折算了工钱,每得十日就让她给冉王氏送去。
只是不知道冉王氏这个当娘的,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劝劝她这个女儿呢?
小尼姑兀自还在想着,冉银花迈过门槛时被捆得有些参差不齐的柴枝在门槛上一刮,顿时一脚绊得身子失去了平衡,“扑”的往前一摔。
小尼姑“啊哟”一声连忙去扶,才发现扎实摔了一跌的冉银花却是扭伤了脚脖子,一会儿工夫脚脖子已经肿得馒头似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重楼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