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嘛,”盛先生伸手一指摊在身后一处树墩上的舆图,“公子请看,溪州与夷州相邻,夷州可是有一处富铁大矿,夏依的兵器多是从夷州所产——”
滕玉屏兴奋地一拳击掌:“如果我们得了溪州后,火速行军偷袭夷州,夷州铁矿则为我们所有,一则可以给我们源源不断地炼出兵器,二则可以切断夷州给阿吐谷王城的兵器补给!好,先生高见!”
盛先生呵呵笑了起来:“哪里哪里,比起未雨绸缪,公子的筹划才是老道!”
滕玉屏得意一笑:“那我们就即刻启程,去迎一迎辛大小姐吧。”
盛先生连连点头:“我之前派过暗探去侦查过,辛螺行事倒也颇有章法,在与我们珍州接界的补亚镇外已经修建了城墙工事。
夏依民皆悍勇,如果硬攻,一来溪州有粮草支撑,百姓提刀则俱为兵士,我们这边只怕会损失太多人手,二来这时间拖得久了,消息传了出去,让别的峒有防备,我们也取不到奇袭的效果了。
所以攻溪州,我们还得软攻才行,这要软攻,可就着落在辛大小姐身上了……”
难怪盛先生让自己派了三元过去悄悄把辛秀竹带过来,那安躔国的兵士虽然凶恶,但是人都得矮小,且又晒得黑,就是那安躔公主也没好多少。
滕玉屏虽然迎娶了安躔公主,但是瞧着那黑瘦无肉、浑身跟一根硬柴似的女人,他着实提不起多大的兴趣,基本也就是草草应付了事。
他本来还以为盛先生是照顾他在安躔国那边一直饥渴着,这才冒着他的行踪被暴露的风险,让三元过去接人,原来还有这层深意在里面……
溪州峒鱼湖寨。
司昌南刚回来没几天,就听到下人过来传报:“寨长,峒主府大小姐正在门外,说是想求见您。”
想着那十八根长签,司昌南这几天都缩在屋里,觉得没脸出去见人。
他堂堂鱼湖寨的寨长,因为寨子的底气足,走出去从来都是挺胸叠肚的,什么时候这般窝囊过?
这才被辛七打了脸没几天呢,辛大又跑过来做什么?司昌南没好气的一口回绝:“不见,让她滚!”
门子唯唯应声退了出去,不到小半盏茶的功夫又转了回来:“寨长,辛大小姐说,她有要事求见。”
辛秀竹有什么要事求见他,她能有个屁的要事!司昌南烦躁得一屁股火,也怪这门子没有眼色,正要喝骂,门子已经急忙把下一句话扔了出来:“辛大小姐说,她有办法让您当上溪州峒主!”
司昌南差点就要喝骂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里,那股气一时上不得下不得。
他自己筹谋这么久,花了多少人力财力,最后还被所谓的兄弟从背后反捅一刀,竹篮打水一场空……辛秀竹一个娇娇大小姐,她能有什么办法让他当上溪州峒主?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司昌南沉着脸正要让人把辛秀竹赶走,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等等,万一……辛秀竹真的有什么办法呢?
反正只是见一面,也费不了他什么事,辛秀竹一个女人都敢跑过来,他还有什么不敢见的?不如,就见她一面吧——
司昌南抹了抹脸,哼了一声:“带她到正厅里等我!”
门子连忙躬身应是出去了,出门时下意识地按了按怀里那只小银锭子,长长出了一口气,小步跑去门外,把辛秀竹请进了正厅里坐着。
辛秀竹茶水都喝过了半盏,司昌南这才黑着脸姗姗来迟:“难得辛大小姐贵脚踏践地,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要是想玩些弯弯绕绕的,那可别怪我不客气送客了!”
辛秀竹本来确实想铺垫一二,见司昌南这么说,也不敢多话了,直接说明了来意:“或许司寨长也听说过一二,我跟我七妹辛螺一向不睦。
这一次辛螺当任了溪州峒主,当天就暗中派人想加害我,幸好被我侥幸逃过了。”
竟然还有这事?司昌南看着虽是独身一人前来,却并不显狼狈的辛秀竹,忽地冷笑了一声:“辛大小姐真是好本事,竟能从峒主手下逃脱,你就不怕我绑了你去灵溪镇,正好给峒主大人当份赔礼?!”
辛秀竹微微而笑,眼中闪过讥诮:“如果没有辛螺,我想司寨长坐上溪州峒主这个位置应该是妥妥的,如果没有辛螺,我也不会逃命至此。
司寨长,你先前所为早已在辛螺心里种了铁刺,你以为把我绑了送过去就能拔得了这根铁刺?
我和辛螺只不过是闺中积怨,她一朝得势都没想过要饶我性命,司寨长你当初为了阻挠辛螺当上峒主,暗中做了多少事,难道还以为辛螺以后能饶得了你?”
想到当初自己在辛酉源灵堂上的逼迫,中间下过的种种绊子,以及那次暗中派出死士黑皮的刺杀……
司昌南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甚至有几分庆幸自己在辛螺正式接任峒主的当天就一气之下跑回来了,不然的话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
觑着司昌南的脸色,辛秀竹声音和缓了下来:“我能跑来这里,自然也是有我的底牌的。辛螺不会放过我们两人,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何不联手将辛螺掀翻下来?
司寨长放心,我一个弱女子,并没有辛螺那么大的野心,只要把辛螺拉下来,我报了这仇就心满意足了,这溪州的峒主,我全力支持司寨长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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