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罪之三:没有能力护着,活该为鱼肉,他人为刀俎,是你自己能力不及,怪谁?”
“你罪之四:要恨,要报仇,要报复,该去找那些曾经害过你的人,而不是牵连无辜。”
“你罪之五:理智知道逝去的不可挽回,可却偏生想要逆转。”
“你罪之六——”
夙浅低头,一脚踩在皇帝的胸口,用棍子拨过他的头,让他望向冰墙的那一头,那躺在玉床,安然沉睡的像个纯白稚子一样的楚浣纱,低声轻道:
“你最大的罪,是太弱,弱肉强食,亘古不变,正与反都是扯淡,你强,你便是正,谁敢反驳?想死的以卵击石,想活的憋着,以你为天;你弱,你是反,任人践踏,活成尘土,认命。”
“哇——”
夙浅只是踹了皇帝一脚,并没有伤了他的内里,可是此时的皇帝却像是被人抽杀了五脏六腑一样,那血一口一口的往外吐,像是在吐他那些所有的愤恨与伤痛,无奈与不认命。
可是再不认命又如何?
不够强,便无法逆转,得不到你想要的,能怪谁呢?
夙浅收回脚,平静的看着皇帝一边吐血,一边哈哈大笑,双手双脚也没有停歇下来,正如夙浅所说的,爬着,爬向他那曾经那珍之又珍,重之又重的宝贝。
然后,在快要爬到玉床旁边时,他费力的站起来,缓缓举手脱掉自己那被染脏的明黄龙袍,里衣,一身裸露的从冰床下的暗格里,拿出干净的衣物给自己穿,然后爬床,轻手轻脚的把楚浣纱给抱进了怀里,伸手在楚浣纱身下的某个地方一摁。
整个冰窟忽然晃了晃,然后开始呼呼啦啦的坍塌。
而皇帝闭眼睛,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晋王与长公主,记忆深处,那曾经稀廖闪现过的笑意。
干净,明亮,开怀。
像是无忧无虑,肆意挥霍时光的少年们,露出过的笑容一样,畅快而略有迷惘。
此时的皇帝,才像极了曾经那个把他们护在身后,生生扛起一片天的那个天子哥哥。
不知怎么的,长公主忽然哭了,只是看着皇帝的那个笑容,哭了。
她太明白失去最为珍视之人之后的心情了,她失去了母妃与妹妹,还好她有丈夫与孩子,而丈夫与孩子都很爱她。
如果,她甚至只是想一想,若是某一天,某一时刻,她若是跟皇帝一样,失去了丈夫的话,那么,她还会干出什么来呢?
怕是也是会如此疯狂。
身处地狱,肮脏到无可救药的也想要救回曾经的那抹阳光,因为只有那抹阳光,才能成为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救赎,让他,可能的,还能在某种程度,干净的活下去。
“走吧。”
沈轻风抱着哭的不能自已的长公主,轻轻的亲了亲她的眼角。
“这里快塌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长公主点点头,趴在沈轻风怀里,让他把她抱出去,她不想动,也没办气动了。
沈轻风与晋王他们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沉重。
皇帝纵然可恶,可恨,可是——
他此时那般模样的与他的纱儿相拥在一起,安然沉睡的模样,却该死的让人生不出一丝责备的话来。
到底是何等的深爱,才会如此疯狂?
怕是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
第996章 这个小娃有点儿萌。
楼若今看着站在地动山摇,纹丝不动的小人儿,心脏处涌起了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在问她,又像是没有。
“你有没有,理智知道逝去的不可挽回,可却偏生想要逆转的事?”
夙浅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可是楼若今知道她听到了,却不想说而已,他的神色暗了暗,还是不行吗?
还是不能够让她对他多一点敞开,多一点别样的,像是皇帝对待楚浣纱,长公主对待沈轻风,晋王对待晋王妃那样的,与众不同的不同。
她终究还是没办法,没办法——
“走吧,这里快塌了。”
楼若今浅声对着夙浅开口,夙浅眨巴了下眼,看着了拥抱在一起缓缓沉入冰窟底下的那对人,转身,伸了个懒腰,咕哝道:
“厨子,饿了。”
“想吃什么?”
“辣的,超级辣的!”
“好。”
她有没有,理智知道逝去的不可挽回,可却偏生想要逆转的事?
真遗憾,她没有。
她逝去的是什么,没有。
没有什么东西是让她以为是逝去的,回不来的东西,算是时间于她而言,都不算是逝去的,因为只要她想,她可以把她逝去的时间重拨到没有逝去的那一瞬,所以,有什么东西是她能逝去的?
而她想要逆转的事又是什么,没有。
嗯,确实没有,她经历过的事,只是漫长时间无聊的消遣,什么时候玩够了,也可以结束了。
帝萧胤与始初一直以为,她非要想杀掉凰九好报当初之仇,而她也确实想杀掉凰九,可是却不是报当初那挖心与谋命之仇,正像她对皇帝说的,她被凰九欺骗,被凰九挖心与被他给谋杀掉,是她自己过错,是她自己错信了他人,被欺骗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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