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怕是要令公子失望了。”不仅没被自己轰走,此时竟然还想留下来,南璃可不认为他这是未听出方才自己话中的含义,这明显就是诚心来恶心他好么。轻笑一声,南璃续道:“此间东主为人孤僻,素来不喜外人叨扰。依在下看来,公子还是速速进城为好,毕竟澜沧是个小城,客栈极少,公子若去晚一些,或许便要寻不到中意的客房。”
“当真不必。”随着咕噜噜一杯茶水下肚,竺策卿面上浮起一副颇为满足的神情。因为就在和南璃说话的这点功夫里,他已将盘中的最后一块糕点吃完,此时腹内水足饭饱,心中自然满意。只听他话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朝南璃客气道:“素闻峰州人杰地灵,民风淳朴,治下百姓良善好客,今日得以一见,可知世人诚不欺我。”说着他起身将茶盏斟满,缓缓端起后认真道:“策卿以茶代酒,多谢南兄款待,不知兄台如今下榻何方,待策卿略备薄礼,当择吉日登门拜访,以谢兄台今日之美意。”
“呵呵……”听罢竺策卿这一番诚恳言辞,南璃却未做他言,只笑盈盈的望向后者,目光中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意味。
“呀,一不注意,竟已到这个时辰了!”原本老老实实在旁边安静看戏的任风忽然大叫出声,打断二人,见两人的注意力成功被自己吸引后,他又不着痕迹的一步步往门口挪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南兄,小弟忽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先少陪了哈。”
“慢着。”
温润的声音自身后悠悠传来,便见半条腿已然迈到门外眼看就要成功逃离的任风当即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身后,安然端坐于椅上的南璃正微倾壶身缓缓将对面任风方才用过的茶盏徐徐斟满,“不知府上有何要紧事,连一盏茶的功夫都等不得。”落水满杯,他倏然轻问。
“没有没有,没什么要紧的。”听到南璃的话,任风紧张得连连摆手,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只迈出的那条腿却是怎么也不肯收回来。
“既如此,不妨再与为兄少坐一会儿。”南璃柔声道。
“不不不……那个……我……”急于摆脱南璃“挽留”的任风此刻已是语无伦次,他脑中思绪飞速运转,越是焦急却越是寻不到一个合适的逃脱理由,“我……爷爷……对,爷爷,”他一拍手,语速极快的说道,“天色已晚,想来祖父尚在家中等候小弟回禀今日前来借亭事宜,便不再叨扰南兄了,”生怕南璃一插话又被他坑了去,任风连气都不敢换的又接着道:“南兄好意,小弟心领,今日天晚,来日,待来日澜云小会之时,弟定敬兄长于席间,不醉不归!”说到最后时,任风慷慨陈词,情绪激昂,那模样仿佛极是期待与南璃的再会。
“贤弟此言,南璃受宠若惊,只是何必等到来日,贤弟有心,为兄又怎能慢待。”言罢,南璃回头一招手,朝四儿吩咐道:“去后园将前些日子从燕国新进的玉液酒取来,给任公子斟上,任公子方才说了,今日不醉不归。”
“我没……”
“嗯?”
“我……”
任风这次真是快要急哭了,就方才自己对南璃的态度,他完全能想到南璃会给他送上什么酒,又会让他如何“不归”,可问题是,这次真不是自己招惹的他,所以拿自己撒气算怎么回事儿啊。
眼见着四儿领命后匆匆离去,任风深觉此刻的自己已然走投无路,内心放弃了挣扎的他耷拉着脑袋,颓丧的一步步又挪了回来。可就在此时,他目光不经意的一瞥,恰看到南璃身旁那个平素里冷冷清清而今在他眼中仿若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浑身都在散发着柔和金光的凉沫初,简直是救世主一样的凉沫初。
“凉姑娘!”他说着,一下子扑倒凉沫初身前,悲凉道:“求姑娘发发慈悲,一定要救小弟一回啊!”
想来,凉沫初既然能救他一次,理应便能救他两次,三次……
“?”突然被人喊到,凉沫初歪着头,神情有些茫然。
“姑娘,小弟的身家性命可全系在姑娘身上了啊!”
“?”
“小弟……”
“他这是想请凉姑娘你替他与我求情呢。”将任风尚未出口的话打断,南璃直接替任风解释起来,因着他也想看看任风要怎样才能说服凉沫初,才会帮他度过这一场。
若他真的说动了凉沫初,自己想必是一定会原谅他的吧,南璃想。
☆、肆
“求……情?”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的凉沫初问道:“什么意思?”
“嗯……”南璃斟酌起词句,思考着如何向这个缺乏基本常识的姑娘解释。
“凉姑娘!”见南璃一时词穷,任风心中一喜,急忙抢话道:“你只需笑着对他说……”
突然,任风感到后脊蹿上一阵彻骨的冰凉寒意,他打了个哆嗦,缓缓转过头。
“对我说什么?”南璃笑呵呵的问道。
“说……说……”任风还想辩解几句,却在南璃越发不善的目光注视下,渐渐认怂,最终带着哭声委屈地喊道:“南璃,你,你这是欺负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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