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与玫瑰_诺言【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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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什么要否认自己的未婚妻被绑架?什么人会对他们的行踪了解得这么清楚,时间地点估算得这么准确,几乎是刚下飞机就下手了。”一个警员提出疑问。

  “林以墨接手LF以来行事风格狠辣刚硬,前年因为恶意吞并一个小航空公司被人发过恐吓信,去年又在公司内部大举裁员,为此有人抗议从纽约LF集团大厦的顶楼跳楼自杀。事后曾经引起轩然大波,可不知怎么又被压下去了,不过据说有人在他的别墅门口集会,他和家人出门的时候甚至被人扔过jī蛋。相信看他不顺眼的人大有人在,如果疑犯是出于报复目的绑架他的未婚妻,必然会对他们的一切动向了解得相当清楚。”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局长补充道:“一般富豪遭人绑架,出于安全或其他考虑家人大多不肯报警,宁愿支付大笔赎金。就算警方要介入,也会被他们拒绝,我估计林以墨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如果这次疑犯的目的是报复,那么聂笑笑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我们必须在问题发生前迅速解决,不能演变成一场国际犯罪!所以我们初步决定,这起案件分两头进行,一边追查犯罪人的线索,一边说服林以墨同警方合作。”

  会议室里一阵静谧,大家互相jiāo换了一下眼色,看上去简单的问题其实一般是最棘手的,这些优秀的警员宁愿与最凶恶的罪犯打jiāo道也不愿意和这种手腕通天的富豪有瓜葛……远远的角落里突然传出一把细细弱弱声音:“我去…让我去见林以墨吧!”

  婉怡慢慢站了起来,面上的神qíng让人捉摸不透,乌溜溜的眼睛深处有着一种奇怪而稀薄的悲伤。

  “我……会说服他,相信我。”她轻声对大家说道。

  时间像是没有止尽的海,淹没了一切一切,却不能淹没回忆。曾经熟悉的名字再次重新出现在面前--而且离得这样近,让何婉怡的心犹如被qiáng大电流通过,麻痹又痛楚。

  夜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或许是这几年里她心qíng最好的写照,最后分别时与笑笑决裂的场面像一把利剑凌迟着她的心,最最要好的朋友之间已经竖起了一堵厚厚的高墙,那堵高墙隔绝着一切。让她几乎不能想象她们曾经那样亲密的相互依偎。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我要保护你,笑笑!”婉怡默默地对自己说。

  林以墨的病房是整间医院里最没有医院气息的地方,对于他肯与何婉怡单独见面,让一众整员觉得惊诧莫名。

  “我和他是旧识。”婉怡这样对大家解释。

  “真的?你跟LF总裁是旧识?怎么没听你提过。”大家更加惊讶了,言语中已经隐隐有了羡募。

  婉怡艰难的笑了笑,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有多么不愿意成为他的旧识。她多希望时间能够倒回到当年,不去搭理那个仰头在树下发呆的孤单少年,那天斑驳树荫下的光影照在他身上让她一时心软,错误地觉得那个美丽的少年脸上的神qíng茫然又寂寞--如果不认识他,那么,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轻轻推门进去,看到他。

  林以墨的容颜与当年相比并没几分大的变动。或许由那时的青涩变得老成了一些,

  但是依然是一张雪白秀丽的芙蓉面,听到脚步声,他慢慢睁开眼睛,淡淡一笑:

  “婉怡姐姐,好久不见了。”

  他面上的笑容极为清浅,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那是笑,婉怡看着林以墨玻璃珠子似的清澈眼睛不知为什么忽然打了个寒颤,当年的一切像cháo水般的涌入脑海。事实上,至今为止她也没搞清楚,那时林以墨状如孩童般的言语为什么就能那么准确无误地将她洗脑,几乎像是一种用诡异魔法下的蛊惑,然后她便将整件事qíng发展到如此无可挽回。他是不是早已经看到了结局?又或者,这一切根本都是在他的cao控中?整件事在他眼里简直如同一个游戏,在他们三人将他当作孩子的时候,他却将他们全部变成了手中玩弄的棋子,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当年对林以墨由衷的喜爱如今已经变成了恐惧和警惕,这个一时荒诞捡回来的孩子根本就是个同时拥有着天使般纯洁的外表和蛇一样狡猾yīn毒心肠的人。

  他们互相客气地问了好,又寒瞪几句,婉怡方才切入正题。

  林以墨如婉怡所想一样对笑笑被劫一事持否定态度:“快做新娘子的人很紧张呢,笑笑说她想一个人呆几天,你知道她有时候就喜欢当鸵鸟。”

  “就这么放下生病的你不管?这不是笑笑的个xing。”

  林以墨淡淡说:“我这样的qíng况一年总有好几回别说我本人,她也早就习以为常了,是我让她去散散心别闷在这医院里。”

  婉怡有些发急:“林以墨,你的确很聪明但别人也不是傻子。这是一起显而易见的绑架案,为什么你不肯跟警方合作?现在是你在当鸵鸟!”

  林以墨垂下眼睛,乌黑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形成一轮新月弧形,他有些疲倦地往枕上靠了靠,似乎已经对谈话失去了兴趣:“如果你是来恭喜我们,我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实在没有jīng神回答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虽然我们很久没见,但是真遗憾,我有些累了。”

  说这话时,一直守候在外间的漂亮女秘书马上进来,对婉怡做了个请的姿势。

  婉怡抬起头 ,紧紧抓住chuáng栏边的金属杠:“我还有一些话,让我说完!”

  看着他始终不再抬起的眼睛,她一字一句说道:“这世上并不只有你一个人爱她,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她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你没有朋友,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请相信我,笑笑现在真的很危险,我们这种城市的绑匪不会像纽约的黑帮那样遵守游戏规则,收不到钱他们会撕票,可是即使收到了,他们也照样会杀人!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录过多少因为绑架而死去的人的名单?”

  林以墨的脸色顷刻间变得yīn云密布,他狠狠喘了口气,语气里已经掩饰不住愤怒:

  “何警司,你现在是在恐吓我么?我还叫你一声婉怡姐姐,是因为记得你当年的qíng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认识笑笑。别拿这点跟我得寸进尺”

  “我多不希望有你这种qíng分……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婉怡的声音微微低落,却依然掷地有声:“你难道以为我会咒她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得罪过多少人,说不定就是那些人买通了这边的黑社会绑架她借以打击你,他们也许根本就不是要钱这么简单!林先生你难道要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牵连到笑笑么?听我说,这个城市还是警察的天下,除开跟我们合作,你别无选择!”

  林以墨的脸色一变再变,过了一会忽然眯了眯眼睛,轻声道:“你很恨我吧,何婉怡?”

  婉怡怔了怔,低声辩驳:“现在扯这些做什么?我又为什么要恨你?”

  “你觉得如果不是我的话,一切都不会变,你和笑笑还是好朋友,康雷还会在你们身边,就像几年前那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没有我,现在这个局面也迟早会变成现实--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林以墨,没有神通广大到可以改变不变的结局,一切都是你的心魔作祟,我不过是比你自己更早发现了你内心的贪念,人在想要得到某样东西的时候,同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孩子都明白的道理,而你,竟然贪心地既想得到爱qíng又不失去友谊……呵,怎么可能?”

  婉怡觉得自己像个在夏天的毒辣烈日下步行了良久的人突然掉入了冰窟,寒冷与酷热同时席卷而来让她像打摆子似的抖起来,林以墨轻而易举地挑起了她对他无法容忍的痛恨,她咬牙切齿地道:“是!我恨你,上帝知道我有多恨你!”

  林以墨面对她的激烈言辞倒是忽然笑了,他疲惫地拿手撑住额头:“你瞧,这才是你的真心话,我并没有要激怒你的意思,只是不喜欢你头先假惺惺的样子,何必装出一幅道貌岸然的姿态呢?大家又不是才认识三两天。”

  他时常自诩自己是世界上最爱笑笑的人,因此很讨厌婉怡那种高高在上好象她是世界上最关心笑笑的模样,于是忍不住刻薄了她几句。可是赢了她又怎么样呢?笑笑还是不会回来,婉怡的话更是让他止不住的胆战心惊--如果笑笑真是因为自己的错误受到了伤害怎么办?自己这边虽然已经在彻查,但是到底比不上警察局人多势众。要不要跟整方合作呢?他生平第一次有了种进退维谷的感觉。

  他沉吟了一会,慢慢说道:“我不想跟你继续斗嘴,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阵再与你联络。”

  婉怡自然不肯,刚要开口说话,林以墨枕头边的电话突然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他一把抄起来,看到那个号码脸色比先前又苍白了几分,也顾不得上婉怡在场便道:

  “喂?”声音竟然微微发起颤来。

  看他如此神qíng,婉怡马上便明白了来电的人是谁,大气也不敢喘紧紧守候在一旁。她听得他说:“你还好么?……多少?……美金?欧元?……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林以墨一声不吭地闭目重重靠到枕头上,眉头紧蹙,无意识地将食指关节在唇边轻轻嗜咬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至难理解的天大疑团。

  婉怡心急如焚,几乎恨不得要把他摇一摇:“是不是绑匪的电话?他说了什么?”

  Cindy乔看了看林以墨的神qíng,一把拉住她:“安静一点,让他静一静。”

  过了好几分钟以后,林以墨缓缓睁开眼睛,用极为微弱的声音道:“我……要求跟警方合作,与你们一同将犯人绳之以法。”

  面对这样的骤变,婉怡和Cindy同时一惊:“刚刚那个电话?似乎因为那一阵冥思苦想,林以墨已经jīng疲力竭,面上气色明显灰败下去,但还是

  qiáng撑着吃力地坐起来:“我想我已经知道他们的大概位置了,何警司。”

  “什么?”婉怡又是一惊。

  他的眼睛像秋夜碧空里破碎的星子,抿了抿淡的不见颜色的嘴唇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条件是我必须同行。”

  婉怡和林以墨身边的保镖都被吓了一跳,却费尽心思也打消不了他这个危险的念头,他虚弱地靠在chuáng头,单薄得几乎变成了一个剪影,但是却倔qiáng、qiáng硬得像磐石,冷冷说道““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就只好自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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