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发窘地看他一眼又觉得啼笑皆非,悻悻说道:“怎么不见你怕我,什么都是我让着你……”
过了一阵车子终于开过来,那个司机被堵在车流当中时早已急得满头大汗,又怕老板责备,领带还得系得一丝不芶,于是把冷空调打了起来。他们一上车,前座的Cindy顿时杏目圆睁:“怎么这么冷?”
司机吓得赶忙把空调关掉,又手忙脚乱地把车窗闸按下,嗫嚅道:“不好意思乔小姐,不好意思总裁,我刚等得急,随手抽了口烟,怕有烟味。”
车窗一落下,细密的雨丝便夹着冷空气灌了进来,笑笑连忙道:“快把窗关上。”
那边靠风坐的林以墨已经开始咳嗽。
起先还不要紧并不厉害,可是越到后来越加重起来,变成了一阵阵不间断的大咳,笑笑听到他咳声里有痰音,心里暗叫不妙,连忙从包里掏出止咳药,这时候林以墨已经咳得气都回不过来,每呼吸一下,咳嗽都好象从胸膛里迸发出来,很快便呼吸困难费力,身子发颤,面色瞬间变成了不见任何血色的惨白。
笑笑给他喷了喷剂,发现止不住,只能一边从后面搂住他,把他的背抵直让呼吸顺畅些,一边着急对Cindy道:“快去医院吧,他顶不住了。
司机这时被吓得脸色跟林以墨差不多,一踩油门车子便箭一般飞驰而去。
林以墨的哮喘是天生的顽疾,犯起来相当凶险,每次发作都能让笑笑惊出一身冷汗。她年幼时有次染了急xing肺炎,正赶上家里大人忙,抽不出空来医院替换,有几个钟头里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chuáng上挂吊瓶,那几个钟头小小的她怕得要命,看着输液一点点缓慢地落下,总觉得自己会在这刻孤零零地死去。有过这种经历,她深深明白病时没有人在身边时的惶恐惧怕,是以林以墨每次不舒服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一边,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直到林以墨的呼吸终于在病chuáng上平稳下来,她才悄悄把他紧攥住自己手指的手心掰开。
走出病房门口,她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保镖和司机,于是问道:“Cindy去哪了?
“乔小姐打电话把副院长叫过来了,在联系急救室后的高等病房,现在估计去办手续了。”
笑笑皱了皱眉,她前天来了例假,包里的卫生巾在长途飞行中已经用完,头先手忙脚乱也没来得及拿,现在正打算麻烦Cindy去车里的行李箱帮她取。
“那把车钥匙给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聂小姐要什么我去帮你拿,你留在这里陪林先生好了。”司机和保镖异口同声地说道。
笑笑脸皮薄不好意思指使大男人帮她去取这种女xing私人用品,连忙推辞:“不用了,我自己去可以了。”
“我陪你去。”其中一名保镖道。
“车就停在后面妁小停车场吧?我自已过去,几分钟路而已。”她拿起包包,抬腕看看手表对司机道:“Chris输的液里面有一点镇静剂,不过他抗药xing很qiáng,大概一个多钟头就醒,你打电话去大三元,让他们送一份银杏香芋粥过来,再给大家叫点吃的……他们经理很巴结LF,会肯送的。”
林以墨一向嘴刁,唯一不排斥的药膳也就是大三元的银杏香芋了,司机连忙应承着点头。
外面的冷雨还在持续淅淅沥沥地落着,医院的主停车场设在地下,这个靠后门的小停车场是给职工专用。在不到换班时间的漆黑雨夜里,除开几盏幽幽路灯在雨丝里发出的光芒,几乎像死一般沉寂而没有生气。笑笑觉得周遭的qíng形气氛有些像念大学时和婉怡一起看的某部鬼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按动车钥匙,幸亏滴一声响,很快便找到林以墨那台银灰色的宾利雅致,她弯腰钻进车尾的行李箱,开始翻找自己的行李,眼睛瞥到远处停车场出口还有个小卖部在营业。
“不如等下去给大家买点牛奶面包先垫垫肚子。”她正思忖着,忽然觉得背后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无声而危险地压了过来,一把男人的声音合着刺鼻的酒jīng马上将她包围,那人凑近她身边低声道:“小姐,你有钱没有?”
笑笑粹不及防,被吓得跳起来尖叫一声:“啊……”
背着光看不到那人的容貌,只能模糊判断出是个身材高大瘦削的中年男子,她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液几乎凝结成一团,心中叫嚣着发出危险的信号。
“你要做什么?!”她一直往后退,后膝盖弯捶到敞开的行李箱,扑通一声坐了下去。
那人已经凑了过来,浓烈的酒味直扑到笑笑的鼻端,他一手伸了过来,去扯她肩上包包的袋子,嘴里近乎疯狂地碎念道:“我要钱!我要钱!”
笑笑看着他神经质地举动,下意识地张口叫:“救……”命字还在喉咙里,那人已经不知拿了什么往她头上砸了下去,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林以墨睁开眼睛的时候闻到一股极清淡的香味,虽然神智还有些混沌,他已经迅速分辩出来:“大三元的银杏香芋……”
他抬了抬眼皮,看见Cindy和保镖都一脸严肃凝重地围在身边,于是费力地把身子撑起来一点:“怎么了?笑笑呢?”
cindy迟疑一下缓慢地说道:“Chris,聂小姐恐怕是被绑架了。”
林以墨似乎有些没听明白,一张白玉似的秀丽面孔上一片懵懂,他茫然地望了她一眼,又望一望身边的其他人,示意要他们解释得更详细一点。
Cindy继续说道:“她说去停车场拿东西,但是过了二十分钟都没回来,我们下去的时候发现车不见了,现在大家在等你的意思决定要不要报警……”
林以墨的呼吸完全窒息了几秒,沉默许久,终于嘶哑着声音轻声而坚决地回答“不报。”纽约的绑架案是全球最多的,但是真正有钱的事主却极少报案,如果用钱能买回家人的平安那么什么都是值得的,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冒这个险。
“就怕……不是为了钱。”Cindy秀丽的脸上yīn云密布,走近一步,把手中的爱马仕柏金包放到林以墨身边:“他开走了车,但是这个包却没拿,就落在停车的位置上,里面还有现金和信用卡。如果是图钱,按理不应该这样,车的目标那么大 …我猜不透他想怎么样。”
林以墨似乎听得不是很专心,木无表qíng地靠在chuáng上不说话胸口却开始急剧地起伏起来。
“会不会…那人太急了,又害怕慌张,所以没顾得上…… ”司机躲在一边细声说道。
林以墨厌恶地瞟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滚出去”
他把头仰到枕头上,阖着眼睛缓了下神,过了一会,侧头对Cindy道:“拿粥绘我,我要喝。”
这是笑笑的心意,怎么样也不能làng费。
Cindy把粥端到他面前:“那现在怎么办?”
“你马上打电话把我名下和LF所有可以调动的流动资金全部汇过来,再让人顺着车子的方向去查,暂时不要报警。”
第十三章
晚chūn四月的这天中午,小雨还在淅淅沥沥不厌其烦的下着,偶尔温润的阳光会费力地钻出来一阵,可是来不及不等少女琢磨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换上鲜艳的chūn衫,雨云又夺去天空的明亮,一切重又落入cháo湿灰蒙。
这个时刻市公安局的三级警司何婉怡正在食堂排队打饭,她的上司刑侦队长老刘突然匆匆跑来在门口冲她说:“何婉怡。快来会议室,现在马上要开紧急会议,你负责记录!”
婉怡连忙从人群里钻出来说了声好,转身把饭盒jiāo绘旁边的同事代劳,然后一溜小跑地去了刑侦队的会议室。她进去的时候很惊讶小小的会议厅里有这么多人,不止他们整个队的人企部到齐,刑侦处的李处长、局里分管犯罪调查的秦副局长竟然都在座。
“一定出什么大案子了。”看着他们一个个面色沉郁,她心里暗暗想。
“人都到齐了么?到齐就开始了,刘队你先介绍一下这起案件的qíng况。”
刘队是个三十多岁的jīng壮汉子,眉眼里处处透出jīng明qiánggān,他点点头 “昨晚11点30左右,我们接到国际友好医院小卖部老板娘的报案,说有人在医院的后停车场被绑桨,因为背光,疑犯面部特征不清楚,只知道是男xing、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被劫持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当时正在停车场内拿钥匙开行李箱,疑犯袭击她以后,将她连人带车一起劫走。因为是医院内部的小型停车场,所以监控系统并不完善,没有什么有利证据证明被害人身份和疑犯的作案手法。但是据当天停车场的工作人员回忆,场内唯一一台宾利雅致是LF国际航空集团名下的车。”
他点了根烟,吸一口继续说:“在医院的记录里,LF总裁Chcna林于当晚10:40分因哮喘发作入院,所以时间上基本吻合,于是我们进一步从外貌持征证明--被绑架人应该是Chcna林的未婚妻聂笑笑。这里……”他起身把会议室的窗帘拉上,打开正前方的投影机:“有我们短时间内在用络上整理的一此关于Chcna林的介绍,虽然不是很详细。但却非常重要。”
会议室里十几道视线齐刷刷盯住投影仪上被几个高大保镖簇拥的年轻男子,那是个身形高挑却有些单薄的青年男子,照片中的他正低头准备上车,角度刚刚好可以看清楚雪白宽阔的前额以及秀丽挺括的鼻梁。
“Chcna林。中文名林以墨,美籍华人,原LF集团董事长Davld林唯一的孙子,现年25岁。四年前Davld林去世,林以墨以21岁之龄继承了林氏所有LF股份,被董事会推举为新任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是整个企业中最年轻的高层领袖。”
他停顿了一下,等待会议室里轻微的议论声和惊叹声过去以后才接着道:“众所周知,LF集团地位举足轻重,不论在国际还是国内都有非常大的影响,我们一经确定被绑桨者身份后马上便向上级做了汇报,局长批示:决不能让林以墨的未婚妻在本市发生任何意外!”
“不过今天上午我们去见林以墨的时候吃了闭门羹,他显然不太认同我们的想法……”刘队皱了皱眉头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令人觉得不愉快的细节,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熄:“一直以身体不适为名拒而不见,只派了自已的秘书跟我们联络。他的秘书态度相当qiáng硬一口否定被绑架的女子是聂笑笑,并坚持聂笑笑只是有事暂时离开。鉴于林以墨的身份持殊,我们不方便用普通方式来对待,所以只能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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