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尘的眼泪唰就流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拥有这个怀抱了,在夜里梦了千次万次的怀抱……
她紧紧攥住夜寰的衣襟,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忍不住呜咽起来。夜寰收紧双臂,怀里弱小的身体瘦得硌人,他却怎么也不肯放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以图能给她一丝慰籍。胸前被悄无声息地打湿,他才发现他的小刺猬一直隐忍着哭声,憋得肩膀一抽一抽的,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他滑动了几下哽咽的喉咙,哑声安慰:“乖,别哭了。”
这句话琅尘等了太久太久,在他离开垂星宫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等,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要有这句话,过往她所遭受的一切她都觉得无足轻重,再多的委屈也都无关紧要。
她明白,夜寰回来了,她的夜寰回来了……
可她要走了。
千万情绪滚滚席卷着她,呜咽变成了啜泣,再成抽啼,直到最后的嚎啕大哭。夜寰没再拦她,锐利的眼角柔软下来,冷毅的脸颊划过一道湿润,他一直抚摸着她的后背,沉默无言。
琅尘哭了好久,把心里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都给哭了出来,连最后一丝力气也哭尽了,身体支撑不住软下去,夜寰急忙托住她的后背小心地横抱起来,走到床边想把她放下来,琅尘却怎么也不肯松开他的衣服,似是一松手他就会离开一般,又紧张又害怕。夜寰见她这个样子心更疼了,重新抱起她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双臂牢牢地圈住她。
琅尘的手还是紧抓不放,夜寰顺了顺她的发丝,轻柔地擦去了她的眼泪,凑到她额前落下一吻,浅声安慰:“睡吧,我不走。”
或许哭得实在太累了,琅尘慢慢合上眼睛。
她睡着了,身子还时不时地抽动一下,夜寰见她始终攥紧的双手指节苍白,怕她手疼,于是试探着展开,可刚一碰上她就猛地僵住,之后攥得更紧了,夜寰犹豫一下,还是作罢,手移到她的脸上摩挲着,眼神复杂。
琅尘睡了几个月来最安稳的一觉,一夜无梦。
因为梦里的人此刻就在眼前。
琅尘睁眼就对上了夜寰温柔如往昔的眼神,她愣了一下,嘀咕一句,“这梦这么真吗?”
当听到夜寰的轻笑声时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准备揉揉眼睛好好看看,刚一抬手就觉得手上所有的筋骨像被用什么东西撬了一夜一样疼痛难忍,张也张不开合也合不上。
“嘶……”
琅尘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夜寰见状急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缓缓拢术。可他现在神力不纯,浅金色的光团萦绕着股股黑气,琅尘的手没治好不说反而更严重了。夜寰立即撤了法术,捧起来仔细查看,筋骨本就僵硬,此时每个指节都又红又肿,夜寰皱起眉紧抿嘴唇,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轻轻揉着。
“很疼对不对?”
低沉的声音加上内疚又心疼的语气,琅尘心里泛了甜意,摇摇头,“不疼。”
她缩了缩手,夜寰不让,继续慢慢地揉着,琅尘打眼观察了观察,遂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问道:“神君,你,你的神力,是怎么回事啊?”
手上的力道明显一重,琅尘立马耸起肩膀。
夜寰继续揉起来,淡声道:“没什么,可能是魔界戾气太重受了影响,没事的。”
琅尘似是恍然地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二人各怀心思。
打破沉默的是一串温和的敲门声,接着传进来一个潺然的声音,“是我。”
琅尘瞬间从夜寰身上弹了起来,慌张下地跑到角落里捡起兜帽严严实实地扣在自己的头上。
夜寰见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低头深思一番,之后笑了笑,向门外道:“进来。”
宴屿推门而入,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躲在一旁的琅尘,然后冲夜寰点点头,熟稔地做到桌前的椅子上,开门见山道:“恶魄如何了?”
琅尘闻罢绷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听着。
夜寰轻咳一声,冲琅尘道:“你先退下吧。”
宴屿却一把拦住了,“无妨,鬼君跟我说过了,她不会说话,信得过。”向琅尘招招手,“你过来倒茶吧。”
琅尘颔首,规规矩矩上前奉茶。夜寰半握拳置于唇下,看了眼面前忙碌的身影,沉思不语。
也好,有些事也该让她知道了,况且他也很想看看她的反应。
宴屿捏起茶盏品了一口,复又问道:“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吗?”
“没有。”夜寰否认,“之前生恐魄的时候有异常,但我醒来之后就无恙了。”
琅尘心下一惊,那次是她用元神的力量给抑制住的,希望他没有察觉出来。
夜寰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宴屿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对夜寰道:“没关系,你也不用着急,魔界现在兵力强盛,天界又清闲了三万年,只顾享乐了,我们若现在发兵他们绝对招架不住。”
“嗯,我也有此打算,先探探天界的底细也好,到了那天你在天界接应,我同鬼君领兵上去。”夜寰溜了一眼琅尘,顿了顿,“恶魄的事暂且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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