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噤声,琅尘愕然。
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头顶那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目光幽深,眼角含笑,但以她资深又丰富的经验来看,那笑绝不是什么好笑!
琅尘咬着唇,心虚地埋下脑袋。
夜寰似是冷笑了一声,琅尘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接着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继续说,男人都是什么?”夜寰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语调轻松。
“没,没什么。”琅尘吞吞吐吐,偷偷瞥了他一眼,又飞速垂下。
夜寰不依不饶,缓缓逼近她,淡声道:“说,都是什么?”
琅尘舔了舔嘴唇,声如蚊蚋,“衣、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夜寰压低着声音,尾音沙哑着托得老长,琅尘立马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拔腿就跑,却被夜寰轻而易举地拉回来打横抱起,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缓缓道,“本君今天就让你切身体会体会这个词的含义。”
“夜寰我错了!”琅尘非常没骨气地举起手投降,但这个时候谁还管骨气啊,俗话说得好,从善如流,自保才是正道!
夜寰轻笑一声,眉眼的神态格外魅惑,他淡淡丢了两个字,“晚了。”
琅尘双手撑额仰天长叹,认命地由他抱着回了寝殿。
为了几块栗子糕,把自己搭进去了。
得不偿失啊得不偿失!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栗子糕误我终生!
☆、番外·秋千绕
夜枫又红了。
琅尘坐在秋千上,脚尖勉强点到地,她晃着腿,手里握了一支糖葫芦,一口一口吃得好不快活。
“夜寰,再高点。”
秋千的幅度小了许多,她扭过头,含糊不清地吩咐道。
她只有一手抓着绳索,屁股还不老实地来回动,夜寰到底也不敢加力道,只象征性地推了一把。
琅尘把糖葫芦伸到唇边,张口又叼下一个,咬在嘴里“咔嚓咔嚓”响。
想起了什么,琅尘一伸腿停住了秋千,偏过身伸出手。
夜寰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一串红果子,笑着摇了摇头。琅尘不乐意了,又往前送了送,凶巴巴道:“吃!要不然晚上不让你进屋!”
竟还学会威胁人了?
夜寰无奈,不让进屋可还行?他不得不屈服。
握开她的手,扣住她的后脑,探身,低头。
动作一气呵成。
显然很熟练的样子。
啄去了她嘴角的糖渣,游移到唇上尝了尝那酸甜的味道,最后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抬头望向她水亮的眸子,笑问:“吃好了,让进屋么?”
此刻琅尘的脸颊竟是要比这糖葫芦还要红亮,她不停地嚅动着嘴唇,末了咬了咬,咕哝道:“每次都这样,一不合心意就咬我,早知道当初找只小狗给他当真身好了……”
酸甜的抱怨一字不落地落进了夜寰的耳朵,他笑笑,抬手拨弄了一下拂在她睫上的碎发。琅尘的余光瞥到了他的手腕上,晶晶草的花环绕了一圈,闪闪亮亮的。
“你不是不喜欢的吗?怎么今天我给你戴的时候这么听话啊?”
夜寰看了看手腕上的花环,回道:“你喜欢,怎样都好。”
噫,这情话忒露骨了些。
但她喜欢。
抿抿嘴,唇上沾的糖刚刚都被他吻了去,这会儿没那么黏腻了,心里却被甜意满满地糊了一层,整颗心浸在糖浆里,一片淋漓。
手突然被捉了去,等反应过来时尾指已被套了一枚指环上去。
琅尘看了看。
幽紫、通透。
她低下头去,心里的甜腻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酸酸的,涩涩的,可细细一品,还是甜的。
夜寰抚上她的脸,指尖的触感细腻润滑,眼睑动了动,翕唇,“不许摘。”
琅尘下意识地摸上指环,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遍——在她还是泠儿的时候。
“上一次也不知道是谁摘的……”撅噘嘴,嘟囔道。
她故意垂下双眸以遮掩其中的情绪,但落在夜寰眼里,欲盖弥彰。
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一下一下,啄进了琅尘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听见他说:“不会了。”
不会了,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让它摘下来。
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他吻得太过柔情,指上痒痒的,琅尘缩了缩手,夜寰一顿,遂放开了她。
不放心,又嘱咐一遍:“不许摘。”
琅尘转过身去又咬了一口山楂球,低应一声:“知道啦。”
风过,吹起了她散下的发,及地的长度,根根缠目,丝丝绕心,夜寰伸出手拢住,发丝尽数萦在他的指上,他抓住了,他不会放。
琅尘默默地吃着她的糖葫芦,最后一个下肚,随手扔了竹签子,双手攥紧绳索,扭扭屁股坐正。
夜寰意会,用力一推,秋千上的少女如蝶飞舞。
荼白的衣衫,墨色的发,火红的枫叶。
一如往昔。
她笑了起来,清脆悦耳的笑声随着秋千一上一下,一远一近,夜寰站在一旁看着她,她回眸,带着比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他也跟着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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